「馬車倒在五里地外的一處田坑裡,發現時人已沒了蹤影, 屬下往周邊的農舍都走了一遭,仍然未能發現其他線索。」
為首的男子垂首下跪, 如是說道。
「屬下無能, 請公子降罪。」
榻上, 穿著素衣的聞人珏並不言語,唯有緊蹙的雙眉與眼中沉重的憂鬱, 流露出內心難以掩飾的焦灼。一頭烏黑如墨的長髮似乎也因疾病而失去了光澤,貼於光潔飽滿的額上, 為他增添了幾分憔悴。
「降罪……看來你是準備要放棄任務, 打算用腦袋來贖自己的瀆職、無能之罪了。」桃花眼中神色幽暗而銳利, 他垂下首望向地面伏拜之人,語氣森冷若覆冰霜。
那人面白若紙,眼中浮現出恐懼之色,支支吾吾地想要辯解:「不, 不……」
「若不是如此, 那人沒找見,你還回來做什麼?」
聞人珏抬手掩唇咳嗽, 面容上籠罩著一層病態的蒼白。嘴角失去了往日雷打不動的微笑, 微微下垂, 透露出幾分陰鬱之色。「還不快滾下去。」
聽出他的話外音, 跪於地面的男人連一口大氣也不敢喘, 忙應聲道:「公子莫動怒,屬下立馬加派人手接著搜尋!」
說罷,猶如又忙直起身來, 大踏步往外走去。
室內陷入一片靜默。
忽然間又想到了什麼,聞人珏側過首去,同立於一旁的侍從開口問道:「算算日子,堂兄今日應該便要到了吧,可派人去山下迎接了不曾?」
立於一旁的侍從忙垂首答道:「策公子今日辰時便到了,因您在休息,所以下人們並未前來通傳。眼下,策公子應是與合一在一處。」
「嗯?堂兄他喚合一過去做什麼?」聞人珏感到些許意外,眼底閃過一絲暗色。
「這個,小的倒是不知。」
聞人珏若有所思,不再言語,室內恢復至寧靜,猶如一處醞釀著波濤風暴的暗流。
頓了半晌,他方才有所動作,若想到了什麼,神情驀然有些凝重。
他從床榻上直坐起身來,拖著病體下了榻,果斷地吩咐道:「更衣,領我去拜會堂兄。」
侍從驚愕,想起合一離開時留下的交代,又支支吾吾地說道:「這,醫師囑咐過,公子您如今貴體抱恙,不宜奔波勞累,還是好好歇息才是……」
聞人珏卻不理睬他的勸阻,亦懶得多費口舌辯駁,自行換了鞋履,拾起披風抬步便往屋外走去。
被無視了的侍從被落在後頭,見男人腳步尚且不穩,邁出的步伐竟是比原先康健時更大,神情不由得愈發焦灼。可觀他神情冷峻,隱隱有要發作的跡象,亦是不敢再出言忤逆他的心意,不然只怕自己小命也會不保。
可這主子身份金貴的很,不服侍著更是不行啊。
他不由得滿腔苦澀,只得追上前去,一邊苦口婆心地勸道:「小的扶著公子,您慢些走,小心腳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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