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溫暖的細風於頸項的肌膚上撫過,如若柳枝點水,於她心頭泛起絲絲癢意。
紅衣動作微頓,聞言有一瞬間的出神。
這句話語,似乎於數年前也有人同尚且年幼的她說過,只是那一刻距離如今已經太過久遠,久遠的她如何也記不起那人的模樣,也逐漸淡忘了他真正的死因。
她只知道,他確確實實的離她而去了,從此只留她一個人於物慾橫流的寶島之上,逐漸浸染了身心,終日追求聲色狗馬,晝夜荒淫,再不復從前那個單純如白紙的天真幼童。
可面前這隻羔羊卻是這般好命,生得花容月貌,又擁有出眾的家世,生來便比她多了層屏障,因而至今也得以保留著那無用的良善。
她渾然不知自己接下來的死狀會有多麼悽慘,如今卻是這般滑稽的,眉眼溫柔地關懷預備宰殺她的獵手。
蠢笨又無知。
鳳目間滑過一絲異色,她於心中冷嘲,含笑應道:「婢子不疼的。」
不過沒關係,她不嫌棄的。只要得到了她的皮囊,飲下她的鮮血,她們二者便能徹底的融為一體。
今夜過後,她便能徹底拋去如今這個骯髒醜陋的身份,繼承她所有的光明與潔淨,以金枝玉葉的身份重新開啟一段不同的人生……
她痴痴地注視著她,以指尖撫過那精緻的眉眼,心中藏著滿滿的惡意。
之後,這張臉很快就會是她的了。
「傷口泡久了不易於恢復……不知,你有帶藥膏嗎,不若讓我為你塗抹一番吧?」
面上那尖銳的指甲於她肌膚輕滑,即使是面對眼下如此詭異的場景,季書瑜卻仍舊保持著鎮定,語氣自然地開口。
紅衣聞言也回過神來,收了手,以嫵媚的鳳目瞧她,忽而啟唇微笑,道:「夫人如此體恤下人,當真是良善。那藥膏就在岸邊的簍子裡,請夫人自行去取吧。」
見季書瑜應聲,聞言果真是轉身朝著岸邊逐漸靠去,毫不設防的將自己的脊背完全暴露於自己眼皮之下。
紅衣神情詭譎,抬手從袖中摸出一方帕子,亦是隨著她一點一點地朝著岸邊移動。
「藥膏不在這裡……」
季書瑜垂首於簍中尋找著,對於身後迫近的威脅卻若毫無所覺,疑惑道:「紅綺,你當真往簍中塞了藥膏麼?這裡頭,怎麼都是些長短不一的銀刃?」
「回主子,婢子不敢欺瞞於您,藥膏麼……婢子還當真沒有。」
此言方出,紅衣乾脆利落地抬手制住了身前女子的纖細腰身,另一隻手跟著抬起,將早早備下的藥帕捂住她的口鼻。
「可迷魂香卻是管夠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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