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曾想三月後果真得以有孕, 終是誕下了自己的親子聞人章。
因而, 秋日上靈岩寺祈福賞楓從此便也成了大夫人王氏的慣例。
兩地
相距幾百里地, 來迴路途遙遠,馬車需行上四日方才能抵達目的地。可這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貴婦人,受此奔波之勞竟也全然不覺得有何辛苦。
刻有蘭花印記的名貴馬車緩緩駛出城門,一路向偏靠於北蒼邊境的祁春而去。
馬車行駛了一日, 季書瑜與王氏同坐於一輛馬車之上, 為其念誦經文解悶。直至晚間隊伍進行第一次的休整,她下了馬車, 方才發覺此行隨護的竟是聞人珏本人。
看到那高坐於馬背上向她投來一瞥的紫衣郎君, 挽著婦人髻的美人微怔, 神情略有些不自然。
餘光往一側的車窗掃去一眼, 本是想當做沒看見那人, 只是顧及王氏亦在場,方才側首笑著同他點了點頭,言道:「妾身聽聞衙中事務堆積如山, 日無暇晷,珏公子身為郡丞,如何就親自來走這一趟了……」
聞人珏抬掌把著韁繩,待勒住了身下馬匹,目光又於她面上輕掃而過,聲音若金玉相擊,也同樣帶著些許笑意淡聲回道:「嫂嫂言重了,能代兄陪同大夫人與長嫂前往寶山祈願,乃是珏之榮幸。長途遙遠,嫂嫂之後若有何需要只管差人來說一聲便是,莫要同珏客氣才是。」
季書瑜面上維持著笑意,耐著性子同他簡單客套了幾句。
自上次鹿鳴山之事後,二人便再沒有過單獨的談話,於人前也都作一副客氣疏離的模樣。
人道她是內向面薄,全然不知季書瑜心底到底有多怵這位殺人不眨眼的玉面閻羅,只恨不得離他再遠些,以免為自己染上什麼麻煩。
「那便有勞珏公子了,妾身眼下還有些事亟需處理,便不多言耽誤您了。」說罷,季書瑜抬步往隊伍後方的馬車走去,再不多分出一個眼神給他。
瞧美人走遠,聞人珏眼底神色意味不明,側首同王氏問了個安,又打馬往隊伍前方去了。
府兵休整完畢,又繼續向著前方行進。
平安無事地行駛了兩日,直待隊伍靠近至北蒼邊境,踏入山隘山間的官道。卻見天際猶如被撕裂成兩半的畫卷,原本明朗的藍天被厚重烏雲堆砌,層層疊疊低垂至山腰處,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之感,似醞釀著一場即將來臨的傾盆暴雨。
空氣中的濕度瞬間攀升,仿佛每一寸土地都被浸泡在濕潤的水汽之中,連帶著植被也似是懨懨地,環境沉悶的叫人喘不過氣來。
微風開始變得狂躁,宛若一匹脫韁的烈馬猛烈地衝撞著車簾,試圖闖入車內。
王氏抬手掀起紫竹簾,蹙眉細觀了一番天色,與馬車外頭的侍女言道:「天恐要落雨,快去同珏兒傳話,讓他多派些人手到前頭找地方暫行避雨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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