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龐滑下來:「然後慢慢的,又多了一個孩子氣、易怒、控制不住情緒的她,我也不知道哪個她綁架了你、哪個她砸了你的手,但我保證,你說她找你的那天,她沒有騙你。」
「她本不想這樣的,她沒有騙你,她想讓你快快地走,然後躲到什麼地方,離家主這種東西遠遠的。」
秦祺雅摸了摸林雀聲纏著紗布的右手,泣不成聲:「有太多個秦明月了,但只有那個普通的、有些懦弱的,才是我的姐姐,我的姐姐,應該是想讓我對你說一句對不起的。」
「笙笙,對不起。」
我呆呆地聽著,瞠目結舌,也有些想哭,但發現就算是哭,我也哭不出來,林雀聲沒有哭,也沒有應聲。
我覺得她不會原諒秦明月,但她會原諒秦祺雅的姐姐。
「我走了,笙笙。」秦祺雅轉身的那一刻,終於忍不住,失聲痛哭起來,我看見她走到門邊,背對著林雀聲,哭到上氣不接下氣。
病房門再次被打開,紀餚錯愕地盯著秦祺雅:「怎麼哭成這樣?笙笙沒死啊。」
一看見紀餚,我就少有的愉悅起來。因為來的這麼多人之中,只有紀餚,隻字未提秦明月,隻字未提過去,只是絮絮叨叨地和林雀聲的軀殼說一些好笑的事,當然她聽不到,倒被旁邊的我聽了個遍。
扯遠了,讓我們看看秦祺雅被人撞見痛哭之後作何反應。
她愣了下,似乎是覺得丟人,捂著臉低頭悶悶地說:「我跟她說一些以前的事。」
紀餚一向自來熟,拍拍她的肩安慰:「活在當下,沒死就是萬幸,不要再想以前啦。」他把手裡的飯盒提到秦祺雅面前晃了晃,愉快地說:「我帶了飯,一起吃?」
秦祺雅噎了一下,懷疑地打量著紀餚,似乎在想這麼好心態的人是不是神經病,片刻後還是猶豫地點了點頭。
紀餚熟練地擺飯盒,兩菜一肉一湯,兩份米飯,他分給秦祺雅一份,後者問:「笙笙呢?我以為你是給她帶的飯。」
紀餚奇怪地說:「給她帶幹什麼?她有營養液有流食。」
林雀聲躺在床上,紀餚就在她病床旁邊的小桌子吃飯,香氣四溢,床上躺著的人簡直像死不暝目。
「她聽得到的應該,我每天中午例行來開導她一下啊。」
秦祺雅動作一頓,半信半疑:「她能聽到?」
這姑娘剛哭過,眼睛腫的像杏仁,此刻也不哭了,臉上只剩窘迫。
紀餚說:「對啊,這兩天好多人來看她跟她說話,不知道的以為她怎麼了呢,其實她都能聽見————你剛剛也把什麼秘密跟她說了吧?」
未等秦祺雅回答,他又說:「不要在意過去了,放下那些執念吧,挺好的,一切都挺好的。」
我愣了愣,垂眸盯著床上的林雀聲。
紀餚說的沒錯。
我在心裡對林雀聲說:
菩薩低眉千秋頌,林間雀聲不絕鳴。
鴛鴦伴死滂沱後,並蒂蓮生琴瑟情。
世事一場大夢,般若湯生愁苦。
怎麼突然文鄒鄒的?我心道好笑,嘆了口氣又說:
罷了,你也聽不懂,你執念太重,別再念往事舊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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