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北堯背對著她，半晌才轉過臉，語氣認真道：「剛才很抱歉，是我衝動了。」

聞言，溫禧愣了愣，從書架前移開視線，一臉疑惑看著他：「為什麼要道歉？」

周北堯沒答，英俊的臉上神色複雜。

溫禧試圖從他神色上找出是否有偽裝的痕跡，卻是徒勞。她忽然明白過來，以周北堯的閱歷經驗來講，他絕不可能看不出她對他有好感。

而他反覆確認她的問題，始終不願意正面回應她，怎麼不能說明，他其實在變相婉拒她的示好呢？

得到答案，心裡的雀躍一掃而空，溫禧努力保持著鎮定，索性直接挑明：「周先生，其實……你對我沒有什麼感覺對吧？應該說，並不喜歡是嗎？」

室內寂靜，溫禧的聲音落下時，諾大的室內仿佛還有餘音迴蕩。

周北堯注意到她眼底的情緒，心頭浮起異樣。但理智先占據上風，他總不能真的任由一個小錯誤越來越大。

方才的親吻，周北堯清楚自己是頭腦一熱。又或者是他心底深處埋藏已久的怨，恰好有一個可以替代的突破口發泄出來。而他尚殘留清醒，意識到不能隨意利用她。

溫禧幾乎不用等到周北堯的回答。因為他沉默的時間裡，已經在默認她的話。

她深吸一口氣，神色看上去毫無異樣，反而語氣道：「我明白了。周先生，其實您早告訴我就行的。我不是那種會死纏爛打的人，剛才也是我冒昧在先……」

「抱歉，是我的問題。」周北堯語氣斟酌，「不過如果你之後遇到什麼麻煩，依舊可以聯繫我。」

溫禧沒應他這句話，匆忙移開視線跟著站到落地窗，觀察外面的天氣，「感覺雨要停啦，我也該走了，今天多有打擾。」

周北堯垂眸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，「剛好我也該出門了，送你。」

溫禧點點頭，先一步去樓下等他。

唇上仿佛還殘留著那個熾熱的吻的餘溫，但溫禧的心卻一點點平靜冷卻。

原來在短短几個小時，就可以體驗到如此大的情緒落差。她以為自己的感知很準，但事實又擺在眼前，周北堯對她並不感興趣。

沒多久，溫禧跟著周北堯離開他家。

路上沒人說話，車子行駛中途，溫禧看著窗外忽然開口：「把我放到前面路邊就行。」

話落，司機下意識先去看周北堯。

「不是還沒到嗎？」

溫禧語氣淡淡：「我暫時不回學校，馬上要搬出去了，今天晚點剛好約了個房東看房子。」

聞言，周北堯不再多問，示意司機找路停車。

溫禧開了車門，正準備下車的時候，被人輕輕拉住胳膊。

她下意識回頭，就見周北堯遞過來一把傘。

「以防晚上下雨，拿著吧。」

「不用，下雨天應該不缺雨傘買的。」溫禧婉言謝絕，很快下車。

她腳步遲疑了下，想了想還是和他揮手告別。

車門關閉時，周北堯透過車窗注視溫禧的背影，良久收回視線，面色冷峻淡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