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巴掌呼得十足,周燃感覺大腿火辣辣的疼。
他倒抽了一口涼氣:「您怎麼年紀越老手勁兒越大呢?」
老太太哼了一聲:「你姥姥我天生斷掌紋,下手黑。」
周燃拍著春聯從上往下一順,邊邊角角各拍了兩下,打眼那麼一瞅也不算歪。
「就這樣吧,反正明年還得貼。」
周燃走進屋把外套套上,對著鏡子搓了搓頭髮,長得差不多了,額前劉海有點壓眉頭了。
水草一直站在周燃身邊等著,小眉毛皺一塊,一副著急的樣子。
「別搓你那兩根死毛了,好不容易長出來個人樣,」老太太慢慢踱進屋裡從床頭櫃裡拿了幾個紅包出來,「等會兒你帶水草上理髮店剪個頭髮去,過了今天就是大年初一了。」
她抽出一個稍微厚點的紅包遞給水草:「來,壓歲錢,揣兜里自己花啊,別給你哥。」
水草頭一次領壓歲錢,還不明白什麼意思,轉頭看著周燃不好意思接。
「拿著吧,」周燃順手從老太太手裡又抽出一個揣進自己兜里,「我也有。」
水草害羞地接過老太太手裡的紅包「啊啊」了兩聲。
老太太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周燃:「就你手快,剛給你說的你記住了沒?」
「大年三十哪有理髮店開門啊,」周燃懶懶道,「正月不能剪頭髮這套對我倆沒用,我倆沒舅舅可以死。」
老太太二話不說抬手拿著剩下的幾個紅包就抽在了周燃的嘴上。
「大過年說什麼死不死的,我看是你要死!」
周燃順手搶過老太太手裡的紅包,反手一把摟住老太太的肩膀嘿嘿一笑。
「我也不死,」他摟著老太太對著腦門就親了一口,「除夕快樂,祝您長命百歲,咱誰都不死。」
說完周燃就領著水草衝出了門。
臨近二月,冬日艷陽高照,雪都融了不少,看著有像要開春的架勢。
周燃一口氣跑下樓狠狠吸了口氣,冷氣衝進鼻息里,整個人都神清氣爽。
水草跟在後面伸出個小手抓住周燃跟在他屁股後面走。
今天除夕,她這一身換的都是新衣裳,連小圍脖都是大紅色。
刺青店門口的地上散落著掛鞭燃燒過後留下的碎紅皮,莊仲站在門口掛了個大紅燈籠,特復古那種,一邊一個。
周燃杵在原地看了半天,不知道該怎麼評價。
莊仲從椅子上跳下來轉過頭看周燃:「怎麼樣?早上和老路上早市特意買的!」
周燃舔了下唇:「什麼了,還給這大紅燈籠高高掛呢。」
「你不懂!」莊仲拍了拍手上的灰,「大年初一得點燈,這玩意掛門口省電。」
周燃抬手對著燈籠扒拉了一下:「這玩意兒大半夜一亮起來通紅通紅的,咱這是巷子口,路過的不知道的以為進陰曹地府了呢。」
「誰說是紅的?」
莊仲鑽屋裡拉了一下燈線,燈籠里的燈泡一瞬間亮起,白光透過燈籠布照出來。
「喏,白的!」
周燃挑了下眉頭,沉默了好幾秒才豎起個大拇指:「牛b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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