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耳口鼻處則帶著一個特殊的裝置,大約是用於在營養液中維持正常呼吸的過濾腮。
而懷榆站在那裡,在兩名防禦軍問出「現在打開嗎?」的時候,默默點了點頭。
伴隨著按鈕按下,營養倉的弧度開始慢慢調節,周潛的頭臉漸漸浮上水面,那些亂七八糟的管子和面罩也正在收回。
「儘快。」
對方提示道:「他的全身都布滿著神經毒素,脫離藥劑每一分鐘都是痛苦。」
所以甚至不需要促醒,只要離開藥劑,他就會痛苦地從昏睡中醒來。
如果不是醫生說只能拖延到今晚,他們其實不會來打擾他最後的安寧的。
懷榆並不知道這些細節,但不妨礙她已經猜出很多。
此刻她摟緊槐花,深吸一口氣,而後跪趴醫療倉邊緣,將臉頰貼近,靜靜看著裡頭的周潛,低聲喊道:
「哥哥。」
周潛睫毛微顫,在醫療倉睜開了眼睛。
他被折磨的連聚焦都難,此刻茫然好一瞬,根本什麼也沒看清,只下意識反應道:「小榆。」
說話間,脫離藥劑後裸露的脖頸兩側,已經開始生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細紋。
這紋路如同蛛網一般不斷侵蝕著他的神經和血管,讓他的臉頰都不自覺的抽動著,眉頭緊皺,發出了痛苦的喘息聲。
懷榆狠狠閉了閉眼睛,已經想好的許許多多話都再也說不出來了。
她本來想問,究竟要怎樣才能治好你?
又或者,你為什麼要把東西留給我?
但此刻她只是含淚笑了出來:「周潛哥哥,我摘了很多槐花,很香很清甜,給你留了好大一包的——你看!」
她將懷裡的那包幹槐花貼到了醫療倉的玻璃上。
周潛重重喘息一聲,眼睛已經模糊渙散,根本什麼都看不清。甚至身體也在束縛帶的控制下,難以忍耐的發出了痛苦的抽動。
隨後,他的聲音也輕輕的隔著醫療倉傳出:
「小丫頭片子。」
「我不愛吃甜的。」
那些猙獰的黑色蛛網在這短短的時間內,已經迅速蔓延到他唇下鼻周。懷榆哽咽著,終於忍不住顫抖著發出聲來:「不說了,不說話了,哥哥我把藥放下,你睡覺吧……」
她的手指在那些看不懂的按鍵上顫抖地摸索著,此刻又轉頭看向門外,大聲喊人進來。
然而房門被打開時,醫療倉里卻仍是一聲痛苦的喘息傳來:
「小榆……」
「把我帶給薔薇走廊吧。」
「嗬……唔……骨灰嗬呃……屍體都可以……我、我妹妹在它那裡,我不想躺在這裡,靜悄悄的……太安靜了……」
「嘀——」
「嘀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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