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放天是京城名賈安東山的庶子,行二,因為生母為身分低賤且失寵的歌妓,在家中毫無地位,亦無抬升的機會及可能。
安放天是她爹的關門弟子,拜師學藝,踏入尹家門時,她才十二、三歲。他是個能言善道,長袖善舞,總能逗人開心的人,生為獨生女的她,一直為多個有趣的兄長而歡喜,直到……她爹意欲將她許給師兄。
她師兄在安家毫無地位,在掌大權的正室底下,日後恐得不到半點安家的餘蔭庇護,而她爹因無繼承衣缽的兒子,便想著讓師兄與她成婚,將來能將他辛苦創立的蹈武堂經營傳承下去。
她並不討厭師兄,可對他卻沒有過兄妹之外的任何情愫。
「碧樓,你師兄是個可依靠的人,若將你交給他,爹也就放心了。」她爹跟她這麽說時,她十五歲。
她以為自己會點頭,乖順地聽從父親的決定,可她沒有。
「爹,嫁人是女子唯一的路嗎?」
「不嫁人,你想做啥?」
「我想做有能力為自己做主的女人。」
聽著她的話,爹笑了,帶著點傷人的不以為然。
「碧樓,你說什麽傻話?爹將你拉拔長大,盼的就是能給你找個讓你衣食無憂,護你惜你一輩子的好夫君呀!」
「若我自己有本事,衣食無憂有何難?我不甘心連爭都不爭,就這麽碌碌無為的過一生。」
她爹瞪大了眼睛,「你想爭什麽?」
「爹,在您這些弟子之中,有誰像我這般專注且努力地學習?又有誰像我這般能代您上陣?爹,我可以的,我能……」
「碧樓。」她爹打斷了她,「就算嫁了放天,你還是可以做這些事的。」
她原也幾乎接受了她爹的說法,認為日後即便嫁給師兄,她還是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,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,讓她意識到那是不可能的。
有次,師兄騎了匹馬來,她希望師兄能教她騎馬,可師兄卻說姑娘家騎馬是粗野且不成體統的行為。
又有一次,師兄發現她在練習扎針,而且是扎自己,便說她是自討苦吃,她故意對他說:「要不,師兄讓我練習可好?」
他幾乎是跳起來的,而且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,「這不是討痛嗎?碧樓,你別一天到晚老想著這些事,做些女子該做的事便可。」
於是她知道師兄不是能成全她的人,不是能聽她說夢想的人,不是她希望能共度一生的人。
直至今日,聽她說夢、且把她的夢當一回事,給她鼓舞及支持的,竟然是多年前那個送書給她的陌生人……
走著走著,她不知不覺地來到東側的庭院,正要往回走,忽見一條大黑狗從矮樹叢後冒了出來。
「虎子!」看了眼四下她喊牠一聲,牠先是愣了一下,然後便朝她跑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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