腳下的泥土地鬆軟，許是近日下過雨，空氣中也帶著水汽的濕潤。

如果有個人走過,那定會留下腳印，除非，他們偏要走入雜草叢生、地形崎嶇的樹林。

她低頭看了一眼鞋邊的泥土, 又看向天空，正午的陽光熱烈，刺得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，她輕輕吐出一口氣，道：「我們直接去山神廟拿能制衡山神之女的陶瓮？」

「也不用這麼急吧。」李藍欣聲音輕快：「好不容易進一個不需要擔心找不到線索的副本，多新奇的體驗啊，是吧，阿朝。」

林朝點了下頭，沒說話。

「那你們覺得，應該先做什麼呢？」阮璃語氣溫和道。

「不如，先在這裡住一晚，明天我們再去山神廟，行嗎？」

唐可虞：「我沒問題。」

阮璃停下腳步，定在原地看著前方三個人，面冷如冰。

走在她身後的時盛定定地站在她身後，不發一言。

「時盛，你覺得呢？先去哪裡？」阮璃聲線平穩道。

「我聽你的。」

前面三人似乎察覺到了阮璃和時盛沒有跟在身後，不約而同地轉過身來。

笑著的，冷酷的，平淡的。

他們維持著同一種表情，已經很久了。

「為什麼不走了？」李藍欣笑著道，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泛著冷芒。

林朝漆黑的眼如同暗夜裡的野獸，緊緊地盯著她，仿佛只要一聲令下，他就會衝過去撕破人的喉嚨。

唐可虞面無表情，如同一張面具貼在臉上。

一陣寒意從阮璃的背脊竄起，如今，她唯一觀察不到的人，只有站在她身後的人。

「你們，真的很有默契。」

李藍欣笑容不變：「我和阿朝是來自一個世界的，當然有默契了。」

「我現在就想去山神廟。」阮璃用了鮮有的不容置疑的語氣。

那三人沒有回話，他們的眼珠子同時轉動，越過她的視線，落在她的身後。

阮璃手指微動，利落轉過身，隨著她飄動的長髮，一張卡牌出現她的指間。

時盛微低著頭，長長的眼睫垂落，嘴角揚起細微的弧度，似乎在微笑。

「你沒死。」阮璃目光冷然。

他的肢體被阮璃定住，唯有嘴巴不受影響，男人並沒有因為阮璃的動作而發怒，紫眸露出好奇的神色：「你是怎麼發現的？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？他們和你印象中的朋友一模一樣。」

阮璃避開他的話題，反問道：「我也不了解，你為什麼一定要用他的臉。」

既然有第二次夢境，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三次，告訴他破綻在哪裡，豈不是讓他自我進化。

她端詳著他：「能給一個理由嗎？」

男人低低笑了一聲：「為什麼用他的臉，我想，你自己最清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