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次乘機耳痛的場景還歷歷在目,可她此刻已經顧不得這些。
江好努力克制著,因為發抖而導致說得模糊不清,她哽咽著,對司機道。
「機場。」
「我去機場。」
趕在起飛前登機,她的發絲還在滴水,空姐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。送來毛毯,關切地問她還需要什麼幫助。
手機信號斷開之前,林婆婆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,只是重複催促著,「趕快回來。」
江好圍著毛毯,因為極力忍住眼淚,不自覺地發抖。
她只不斷地搖頭,「沒事。」
「會沒事的,一定會沒事的。」
乘飛機的耳痛,在起飛後再次出現。
不知是不是因為淋過雨,疼痛感比起上一次,有增無減。
她曾以為,無論過了多久,多少年。只要與飛機有關,她便會想起那天,靳斯言捂著她耳朵的畫面。
可在此刻。
她的腦海里,一幕幕,都是外婆。
外婆帶著她初到靳家,那時外婆還不是滿頭銀絲。
那是外婆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誇她,「咱們好好,打小就乖巧聽話。」
「我和她啊,相依為命。」
高考結束,她不願離家去A城,背著外婆偷偷報了本地的大學。不識字的外婆看著屏幕,一遍遍地問她,確定填的是A城大學會計系嗎?
她背後沁出一層汗,強裝鎮定說沒錯。
但是最後還是被外婆發現,外婆什麼也沒說,只是讓人改掉了她的志願。
最後的畫面。
是那天外婆站在門外看她離開時的樣子。
發絲銀白,脊背早已不再挺拔。佝僂著,從門內蹣跚著走出來。
只為多看她一眼。
耳痛難忍,江好早已泣不成聲。
飛機在幾小時後落地。
榕城是一個晴天,以至於她走進院子裡時,聽見其中一個並不熟悉的親戚在說,「這幾天天氣都好,挑在這個時間走也好。」
江好三兩步衝上前,攥著這老頭的領口,「你在說什麼?」
其他的親戚,慌忙地把江好攔下。
其中一個在縣醫院做護士長的姨姨,勸她道,「你外婆之前醒來了一會兒,說什麼也不願意去醫院。她一直喊你的名字,之後就一直是昏迷的狀態。」
「可能不成事了……」
江好不停地搖頭,「我現在叫救護車,我們去醫院,有辦法的,一定有辦法的……」
「如果現在送去醫院,治療費你根本負擔不起,而且大概率也是延長她現在這樣痛苦的狀態,回天乏術。」
「你去看看她吧。」
江好跑進屋子裡時,床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她不知道是誰通知靳斯言來,他又是什麼時候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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