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好的手攥著,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裡,卻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般。
那人口中的「父母之命」,放在別處,也許是「媒妁之言,父母之命」的意思,可放在這,指代的卻是一樁不可被提起的陳年秘聞。
靳老爺子膝下一女四子,靳斯言父親正是最小的兒子。當年靳老將家業交給子女們分管,老三不滿老爺子的安排,明里暗裡地爭靳斯言父親手上的資源。
最後那次競拍一塊地,老三存了心要和靳斯言的父親爭,沒成想靳斯言父親多方打探,得了更多的消息。
這塊地並沒有原來放出的消息里說得那樣值得。索性在競拍會上舉了兩次牌意思意思之後,就放棄了競拍。
老三在商業的手段並不多高,花重金競拍下那塊地之後,才知道那塊地的價值遠低於他花出去的錢。
老三懷恨在心,開車撞向了靳斯言一家所在的車。那天江好外公去接的人,車翻之後,靳斯言的父母當場昏迷,靳老三拿著刀還不放過小孩,外公拼了命才將靳斯言送出來。
事發時,才距離江好被送到江家不足半年。按照江好外婆的話說,「意思是,我這個一隻腳已經埋進土裡的老太婆,以後得自己拉扯這個還不會說話走路的小孩長大。」
靳家對不起江家。
所以無論靳斯言想不想,和她的婚姻都是必然的。
可這血淋淋的往事,卻不能是他人用來刺向她的言語嘲諷。可以說她窮,小家子氣,甚至是配不上他們靳家,但唯獨不能說這件事。
江好正要往外走,哪怕不顧一切地頂撞對方。可步子還沒邁出去,忽然被拉住了手腕。
靳斯言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,
「別去。」
「可她們……」
可就這樣算了嗎。
江好的眉頭緊鎖著,少見的蘊著怒氣。
靳斯言伸手,指尖落在她的眉心,仿佛試圖撫平她蹙著的眉。
「不是讓你忍的意思。」
「交給我處理。」
靳斯言晦暗不明地笑笑,轉身指了指不遠處,兩面落地玻璃夾角前的那架三角鋼琴。窗外夜色和院子裡暖色的燈光,是這一幕的背景。
「還記得嗎?」
江好沒反應過來他突然跳轉的話題,「什麼?」
靳斯言的手沒有放開,牽著她往前走。他的手很大,輕易可以將她整個手腕握住,皮膚相貼之處,他的掌心乾燥溫熱。
他在鋼琴前坐下,見她仍還站著,抬頭與她對視著:「來。」
也許是夜色溫柔,也許是靳斯言的眼眸引人深陷。
江好在他身側坐下。
真皮的鋼琴凳上,兩人並肩坐著。
靳斯言原先攥著她的手,緩緩移動著,改變姿勢,直至和她十指相扣。他轉頭看著她,眉眼溫柔,輕笑了笑。
而後,他仍保持著與她十指相扣的姿勢,指尖落在琴鍵上。
久無人使用的鋼琴,再次響起樂章。
江好的手隨著他的手在琴鍵上移動著,不敢鬆手也不敢緊扣,生怕影響靳斯言此刻的彈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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