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下眼眸。
皇后輕輕抬起她下巴:「有時候,命真的說不清。」
頭幾天,妹妹還鬧著要穿新衣服,她沒縫製好,哄著妹妹再等等。
不過幾天,妹妹就在夜裡去了。
新衣裳裹著她的屍,入棺材,投胎去。
「我就想著,當時妹妹要弟弟的玩具,被阿娘罵,我該幫妹妹搶的。弟擁有的那樣多,妹妹想要一個,是刀又如何呢。」皇后娘娘眼眶含淚,「我拿針,是我歡喜。妹妹要玩刀,也該隨她去。一把木刀而已。」
「木刀而已啊。」皇后娘娘笑著撫上青蘅面龐,「你好漂亮,我的妹妹長大不會如你這般美麗,但她的力氣一定比我們都大,拿刀拿劍,輕而易舉。」
下葬前一夜,皇后娘娘拿起刻刀,做了好幾把木刀木劍,劃得手都出血了。木刺扎入手中,疼得不夠厲害。
阿娘哭著也不再管她。
只喚著幼女的名,讓女兒回來。
第二天皇后捧著沾了血的木武器,輕柔洗淨,妹妹搶不到的,姐姐做。
可做不了玩具,只能當做陪葬品了。
「我看到你,老是想起我妹妹。」皇后笑著,「你別怪。我老了,老是想起過往。」
皇后不過二十來歲,正是青春時候,怎麼就老了。
青蘅看不見皇后面上有一絲一毫的皺紋。
是她的心起了漣漪,樹斷了年輪。
青蘅慢慢站起來,撫上皇后的臉。
她說:「我看見你的眼睛,好年輕。」
「皇后娘娘拿針好,拿刀好,年老也好,」青蘅不太習慣地滯澀了會兒,她還不會安慰人,搜刮著語言都無味,半晌她擲地有聲道,「我還不知道娘娘姓名,能知道你的名字就更好了。」
她不想她藏在皇后這個名頭的背後。
告訴她名字好了。
青蘅會記住的。
「喬鑲,」皇后的淚流了下來,「我叫喬鑲。」
父親說她是鑲嵌在喬家名頭上的珠寶,讓喬家更閃耀。
她寧願自己鑲嵌在妹妹的墓碑上。
「我是青蘅,」青蘅笑著,「我記住你的了。娘娘,好美。」
青蘅撫著喬鑲的淚,滾燙的淚水在冬日冷得太快。
觸感只剩冰涼。
青蘅突然不想留在宮廷了。
宮廷的美澆灌了太多人的血淚。
就算勾上皇帝,做一個皇后——
在她面前無助淚流的,也是皇后啊。
皇后娘娘光彩照人。
而她要做的,是人。
這些日子被帝王的權勢嚇到了,昏了頭,她該回去了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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