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吟衣,昨兒是我說話難聽,你可別怪我呀。」
趙元白俯看著他,好半晌才道:「我不過一介廢人,公公何必如此客氣。」
蘇赤直搖頭,也不敢多說了,這小子心狠手辣,別半夜把他嘎了,他還想活到老呢。
趙元白下床扶起他,傷口的疼意瀰漫,他臉色更白,面上卻如常。
「勞煩公公幫我件事,陛下……常去哪裡。」
蘇赤軟坐在地上,得得得,這小子,就不是個好惹的。
想了又想,蘇赤道:「你上去了,可別忘了我。」
他抬頭,帶點諂媚地笑著:「總有用得著我的地方,是不是?」
陛下的御獸園裡。
一頭不馴的猛虎不慎闖出了囚籠。
咬死好些伺候的太監。
肢體爛了一地、血腥臭味漫天。
最後竟是一新來的小太監殊死搏鬥,在猛虎躍出前,關上了御獸園的大門。
「有趣。」這大雍朝的帝王得知了這件事,單薄地評價兩字,常辛常公公便將這小太監的來龍去脈呈上了桌案。
幽覺[jué]隨意翻看,找了點樂子玩。
「小瑾不是喜歡上個女子,新人舊人相見,不知是淚是仇。」他咳嗽兩聲,「既有心要到朕身邊來,隨他。」
常公公連忙奉上藥,幽覺看著那一如既往的苦湯,微微笑,一飲而盡。
「常辛,你說朕還能苟延殘喘多久,又能看多少樂子呢。」
常辛跪了下來:「陛下……」
帝王不需要他多言,他只能跪著,面色不能是哀悼,不能是喜,不能愁,不能無奈,他低垂著臉,什麼表情都不合適,陛下皆不喜。
「起來吧。」幽覺道,「快過年了,難得,又過一年。」
風起,而這殿內緊閉,一潭死水。
吟衣因抵抗猛虎有功,調到陛下殿外伺候。
雖只當個灑掃太監。常辛卻道:「你那幾分了不得,陛下都看在眼裡。靜心做事,好處少不了。」
趙元白低著頭應是。
似乎看出他不甘,常辛笑著警告:「張公公的事,我幫你收了尾。做事還是得再細心些才好。」
趙元白跪下,並不辯解。
常辛道:「這宮裡,這京城,就沒有能瞞得過咱們陛下的事。你呀,能讓陛下開懷幾剎,也是你的價值了。」
常辛親自扶起趙元白,細看了他一會兒:「是個男兒郎,可惜了。」
「前塵往事如雲煙,此後,你只是這宮裡的吟衣公公,至於從前的名、從前的人,該忘就忘了,別給自己添不痛快。」
吟衣是這小太監入宮初時,管記名的太監隨意給了個。草率、草命、如草賤,就是這宮裡的僕從了。
除非認得個新主子,要給他這名改改,他才有那得新名的福分。
趙元白,真是好聽的名字,少爺啊,斷了根,比這宮裡的太監還顯得低賤幾分。
常辛拍拍他的肩:「謹言慎行,別丟了小命,去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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