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騅奴瞧著他:「你嫉妒。」

步默退了一步,望向遠處:「我不過是一介奴才,豈敢肖想,不過是見不得珍寶陷入淤泥任人踐踏。你是好漢,我觀你氣度斐然,可如今的你一無所有,拿什麼娶妻護美。」

「你能給她怎樣的生活?讓青蘅姑娘打掃刺繡餵豬?」步默陳懇道,「大丈夫,何不去邊疆闖闖。至於青蘅姑娘,王爺絕不會虧待她。」

騅奴道:「我不會決定青蘅的生活。」

「懦夫。」步默逼視他,「奴籍都是王爺高抬貴手除掉,你什麼都給不了,卻要占有她。」

「卑鄙,」步默嘴角不易察覺的譏諷微微浮現,他慣是謹言慎行,今日卻破了戒,衝動妄為,「寧願糟蹋了青蘅姑娘,也不肯放她一馬。不過是憑藉著幾分青蘅姑娘的優待,便得意上了。可歸根結底,你我不過是這底層螻蟻,你能得一時風月已是一生有幸,妄想一世別害了自個兒性命。」

騅奴道:「不過無關之人,插手我與我妻之事,手太長了。」

騅奴不會因旁人言語動搖,他會回去問青蘅,將外界風險危害告知,若青蘅猶豫,他便趁夜離開,絕不令妻為難。

可旁人不過是外人,他尊重妻子意見,卻不肯因外人動搖。

他能做的,能給的,何須自證辯駁。

騅奴轉身欲走,步默拔出了劍。

「好言告知你不肯聽,別怪我動手。」他今天,不會就這樣看著一介馬奴帶走王爺喜歡的女子。

馬奴算什麼,甚至比不得他。

倘若一介馬奴都可以擁美人在懷,他又算什麼。

不可笑嗎。

騅奴手中無兵器,竟順手將地上石桌拔起,如此大的力氣即使軍中亦罕見。

騅奴擰著眉,沒有扔出去,只道:「你到底是為了你的主子不平,還是為了你自己。」

步默沉默下來,劍在手中卻未揮砍。

騅奴將石桌扔到一旁,磅礴的聲音轟隆,震醒了步默。

騅奴道:「若是你的主子有意,請讓他自己去見青蘅陳訴心意,若是你有意,也請明明白白地說出來,無需遮遮掩掩,拿主子當幌子。」

步默沉默,許久都未再言。

騅奴不再多說,轉身離去。

步默看著他背影,眼神陰沉。

不過片刻,偶然路過的王爺竟出來了。

他旁觀了這場鬧劇。

步默連忙跪了下來,自請罪道:「請王爺責罰。」

瑾王低頭看他許久,半晌後嘆了口氣:「去吧。」

他准許了。等待步默的雖是軍中重鞭,可受刑過後仍能回到王爺身邊,做一個忠心的奴僕。

已經很好了,步默告訴自己,王爺一向寬宏大量。

他這次,確實不堪,丟了王爺臉面。

可真的,就這樣放青蘅姑娘離開嗎?

王爺竟如此捨得,真是大方啊。

天潢貴胄,擁有的何其多,想必自是不同。

如他等螻蟻,眼皮子淺,若有機會擁有,不肯放過一刻。

求生的機會、向上的機會、權勢的機會……他不抓住,等待他的就是無數踩他身上往上爬的蛇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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