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邊就是聽勸解聽得最多的祝衍。
穆輕衣:「我剛醒來,所以錯過了,敢問各位,今日還有講經嗎?」
佛修們對視一眼。
穆輕衣:「也和我講講吧。」
她知道他們想勸馬甲離開自己,也勸她不要欺世盜名,冒認神女身份,但穆輕衣覺得她的心,不靜。
她想聽一聽。
裘刀他們找來時,看到黃葉白雪之下,穆輕衣坐在石桌前,肩上落了一層薄雪。
對面的佛修也是,站在沒過他們鞋履的雪地之中,轉著佛珠輕聲念著什麼,但元寂始終垂著眸,雙手合十,沒有加入誦經的行列。
穆輕衣抬起眸,鬆了口氣,更多的卻是坦然。昏迷前她有一幾個瞬間差點就失控了。
難度太大,她差點都懷疑自己這樣做的意義了。
她懷疑自己根本打不過天道,也沒有必要對抗天道,所以才來聽佛道。
可她聽了很多,也沒有聽進去幾句,反而對自己道的看法太情晰了。
大概是她把對這個世界天道的厭惡,延伸到了各道身上吧,她甚至覺得她的道才是最準確的。她更喜歡自己的道。
所以不用懷疑。繼續前進吧。
於是馬甲們也睜開了眼。
祝衍馬甲長發墜地,眼睫微垂,琉璃一樣的眼珠子照著雪,好像和雪一個顏色。
周渡的劍放在石桌上,手放在劍上,在認真地聽,但是視線,卻朝著穆輕衣在的地方。
寒燼......裘刀向前走了幾步,發現他的眉眼冷淡,像是一個還沒有活過來的傀儡。
可穆輕衣沒有了靈力波動,他好像也懶得用靈力擋雪了,只是眉眼沾雪,安靜地看著她。
只有俞裊站著,她頭頂簌簌黃葉,好似凝固在那一剎那。
元寂嘆氣。誦經對這幾位完全沒有效用。
裘刀卻走近,嘶啞道:「他再也不會死了。」他顫抖地看向穆輕衣:「是嗎?」
穆輕衣只是伸手拂去寒燼肩上的雪,輕聲:「他不是人,當然不會死。」
有一位佛修欲言又止,元寂閉眼默許,他才開口:「這位穆施主。」
穆輕衣沒有回頭。
佛修卻鼓起勇氣:「雖說你們神魂相連,他們的性命也恢復得蹊蹺,但既然有自己的意識,有自己的想法,就不該是為你而活,為誰而活,而是為自己而活。能睜眼,便不存在死了這一說。」
穆輕衣明白他的意思。若說她假裝在修的道是無情道,佛宗便是有情道,佛宗對每一個人都有情,對壞人也會加以寬恕,竭盡全力求渡眾生。
如果她的馬甲不是她,應該會很高興。
但穆輕衣只是伸出手。
仙尊馬甲很順從地——甚至就像是那個被她操縱著的傀儡似的,低首垂眸,將側臉送到她掌心當中,然後握住她的手。
這是很親密的動作。
但是坐著的兩個人全程沒有任何波瀾,穆輕衣是眉眼淡漠,而祝衍,他像是不知道他在做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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