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願赴死,在他們眼裡是咎由自取。
萬起仰著頭。師兄,你讓我怎麼釋懷?你讓我怎麼忘了也好?你教我天理昭昭,你教我學劍是為盪盡天下不平事。
可現在連你自己之死都如此不平。
我還能為你爭辯什麼呢?我還能對他說些什麼呢?萬起苦笑,轉身想離去,遊子期卻在身後說:
「你們想讓我承認他無辜,起碼要讓我看到紅蓮功法不是他所修,滿村之人也不是因他而消失,否則從前種種,所謂如何清明正直,也只是過去。不能說服任何世人。」
包括他。
穆輕衣仍然在神遊。沒想到這群人里還有個正常的,她要是天道就留下遊子期,怎麼控制其他人都不干擾他,到最後,遊子期肯定能發現蛛絲馬跡。
證明她的不無辜。
可是這場博弈她不是觀眾,而是局中人。她只能起身,開口:「夠了。」
周遭一時寂靜了。
然後穆輕衣說:「既然已經做了法事,人死,正如燈滅,已塵埃落定,若是沒有線索,明日便從蠱開始查。若是我害師兄中蠱,可在我神魂中中蠱的有誰?若是有人蓄意令寒燼遺體被天火焚毀,他和寒燼有何仇怨?」
這些都不是正確的調查方向。
不過查,都可以查。既然不正確,她總有機會誤導。
遊子期:「蓮花村生死便無人在乎了麼?」
穆輕衣本來就在找機會把人放回來看能不能把馬甲罪責減輕一點,聞言沉默一瞬:「既然我與他們本有聯繫,我可試試搜魂陣,看看人是否在此境之中。」
裘刀想開口,此陣對神魂消耗極大,可他又想起穆輕衣初知道她的神魂可能連累了周渡時,她的眼神。
她雖然不會在意了,可她還記得,她冥冥之中,還是為這負疚,所以寧願消耗神魂。
但旋即,他又想起寒燼。
想起寒燼看著山門上的穆輕衣時,那個眼神里的沉默安靜。
師兄是周家嫡子,是天生靈體,年紀輕輕就成為魁首。他只是一個藥人。一個普普通通的僕役。
連他為穆輕衣取的名字。她也不在意。
寒燼發誓說,數年來從沒說過師兄壞話。
可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穆輕衣。
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穆輕衣。
她與師兄若情投意合,寒燼不過是飛蛾撲火,可她若和師兄只是兄妹之情,那寒燼呢。
從頭至尾,他不過一絲光亮也沒有光明正大取得過。
裘刀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險些走火入魔了。
因為他握著那個穗子,忽然想到,這穗子無論如何都該給穆輕衣的。
他和寒燼不過相識幾日,怎麼抵得過寒燼迢迢千里趕到萬象門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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