藥人靠靈藥堆棧出來的修為,也往往有益無害,極為不穩。
現在就連一個註定早死之人求死,都可以解釋為,他是不滿天道安排給他的命運。
他是不甘被如此操縱,他是不該容於此界的草芥,他是一個早該粉身碎骨的薄命之人。
所以。
幕後之人只要讓寒燼沾染什麼因果,他的遺體湮滅在天火之下,就幾乎是可以註定的了。
他的存在不僅被徹徹底底抹消,而且還被以烈火焚燒這種慘烈的方式,以給世人警告了。
諷刺的是一個修煉千年化人的精怪,都可以在寒燼的靈力下活下來,一個一生為別人的人,居然要去死。
還死得這麼不明不白,沒有人在意。
洛衡終於擺脫了天道微弱的影響,忽略自己忽然變得無力蠻橫的不適:「你的意思是,背後人藏匿得很深,引導天道判定寒燼不敬大道。」
他停住,即使是對逝者有些冒犯,可還是說了:「可他已經死了,對方又要如何做到呢?」
穆輕衣只是說:「當然可以做到。」
她沉默片刻,然後說:「因為他是藥人,卻堂而皇之地葬在仙靈福地之上。」
洛衡一愣,然後臉色一變,隨後對上其他人的視線,沉默良久,才皺眉開口說:
「的確如此,我之所以將居所選在這裡,便是因為此地靈氣充沛,傳說是一高深修士坐化之所。」
這一點很少有人知道,所以,洛衡才如此輕易地相信了穆輕衣的理由。
秘境,福地,這些都是大道偏愛的地方,如她所說,一個滿身物穢的藥人,怎麼配葬在這裡,還被一棵千年樹靈以靈相護呢?
可是。
裘刀感覺什麼湧上他的眼眶,讓他第一次如此,前所未有地質疑自己的道,質疑自己所修行的一切。
藥人是逆天而行。可難道就因為這裡曾有修士坐化,他就不配嗎?就是因為這裡靈氣豐盈,得天垂憐,所以,他連軀體都留不得。
可是,他問不了天道了。他也不能讓寒燼回來。他唯一不能放下的是,他為何要竊走寒燼的屍體,還荒謬地說,是以為他假死!
洛衡看了穆輕衣一眼,經她所言點撥,他也回想起自己當日舉止怪異,不僅去聽講經,還把一個修士帶走了。
但他當時確實是冥冥之中感覺,寒燼當時生脈尚存。除非,他當時也是受大道蒙蔽。
天道見他們這麼輕易就信了,都快氣瘋了,就快違背規則無故降下天罰了。
可是穆輕衣只是站在那。
裘刀已不指望他能還師兄清白還任何一個人清白,可他還是希望能從穆輕衣那裡確認。
寒燼沒有遭受這樣的不平。他不應該落得如此下場。這一切不過是天意弄人,是他命途,被種種因果乾預,才不得以變得如此下場。
可是最終,他也不知道想讓穆輕衣說什麼。
說什麼,他也不可能回來。
穆輕衣:「他的長命燈在我這裡,我知道他走的時候,就已經死了。但是這燈的確短暫地復明過。」
穆輕衣轉向裘刀。「裘師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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