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清望向他,其實他有點不想見到裘刀,不管是裘刀和萬起,他們和馬甲都有關係特別好的時候。
所以她讓馬甲死後第一個念頭也是心虛,不敢見到他們,可是在他們一次次質問之後,這種心虛也被磨平。
穆輕衣感覺自己快百毒不侵了。
既然她能這樣,迅速脫敏,他們對馬甲也應該是如此。再多心懷不甘,最後也會歸於平靜。
他們還要活著,但作為周渡寒燼的穆輕衣,已經不會在這個世上出現了。
元清合起手掌:「少宗主還請我為先賢誦經,加兩場凡間法事。」
如果是修仙中人,決不能說是凡間法事,所以穆輕衣是決意將師兄和寒燼,與萬象門分開了。
也對,她總是那麼理智,不會被任何感情所干擾。在管理宗門一事上,他們總是不如穆輕衣的。
裘刀:「多謝元師兄,我沒有別的要問了。」
元清只是默默地站在蓮花台上,任由裘刀走開,但裘刀走到一半,忽又回頭:「如果元師兄是被救的稚子,他自知對她虧欠無數,卻又難以克制心境波動,該如何呢?」
他冥思苦想了一夜,也不明白解在何處,可這是不該的,世上的秘境,總該有一個出口。
否則這些苦悶如何排解呢?
如果師兄心悅穆輕衣,除了為她去死,從此將心意埋藏在心底,就沒有別的選擇嗎?
裘刀不服。可他確實也想不出什麼別的路了。
裘刀問出便後悔了,因為他看穿元清的漠然。他一定是被這佛光干擾,竟想到去詢問對師兄寒燼有偏見的元清。
但元清只是說:「世上之事就如裘道友剛剛的猶豫,你以為可以回頭,但實際上,你說出沒有別的要問時,我就已不可能給你別的答案了。」
因為這路是裘刀親手斬斷的。
同樣,這路不是世俗為周渡斬斷的,是周渡自己。
是因為他是周渡,他無法忍受自己背負血海深仇卻還求穆輕衣傾心於他,也無法忍受自己虧欠穆家幾十條人命,卻還想著,能夠和穆輕衣結為道侶。
所以,才決意赴死。
如果他沒有惦念這些深仇大恨,將這些都置之度外。他就不是周渡了。
是周渡成全了那個光風霽月,以己度人的師兄,不是他們認為周渡光風霽月,他才成了周渡。
修仙修心,全在自身。周渡沒有想過成全自己。所以把成全的機會給了穆輕衣和萬象門。
裘刀從昨夜起便不能修煉,心境擾動,這一日聽到元清的解,終於大徹大悟。
穆輕衣雖然修為低微,可她洞察世事確實比他們這些所謂的仙者還要通達幾分。
世事走到這一步,竟然還不如昨日那一句。修仙有什麼好。還不如做個凡人。
裘刀像木偶一般全然恍惚僵硬地拱手。可腦海中還在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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