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一落,殿內的人臉色皆是一變。
明裳倚靠在辛柳身上,夜風拂起她鬢邊的髮絲,她眸子驚懼,淚水漣漣,仿若受到極大的驚嚇一般,十分委屈哭訴:「皇上,偏殿怎會無端灑這麼多的燈油,居然真的有人要害嬪妾!」
女子抹去眼尾的淚珠,殿內嬪妃見宓貴嬪這番梨花帶雨模樣,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,宓貴嬪進宮一年,不止生出這一回事了,從前被人多少回栽贓嫁禍,宓貴嬪冷靜沉穩,三言兩語便洗清了身上的嫌疑,何時怕過什麼。這回走水,卻叫宓貴嬪得了便宜,藉此機會,委屈成這般,不知要博得皇上多少憐惜。
眾人咬牙切齒,都看得出宓貴嬪是在做戲,可看得出又怎樣,宓貴嬪說得也是實情。更何況,她們看得出,皇上就看不出嗎?偏生,皇上絲毫沒有斥責宓貴嬪的意思,反而任由宓貴嬪哭訴,過了這事,還不知宓貴嬪要藉此謊稱自己受了驚嚇,霸占皇上多久!
明裳才不管那些人怎麼樣,前些日子剛拿孫采女開刀,不想不僅沒殺雞儆猴,反而適得其反,愈發變本加厲,還敢往她住的地方放火,當她有多好欺負!
她念此,心神忽的一動,眼眸不著痕跡地從一眾嬪妃中掃過一瞬,孫采女尚在禁足,大抵不會生出這種事,但事也全無絕對。
明裳收回眼光,若有所思地捻了捻指尖的絹絲帕子。
她得寵後,看她不順眼的嬪妃不在少數,今夜鬧出的動靜,背後之人,是與她齟齬的孫采女,還是剛進宮的徐美人,亦或是……還有旁人?
她斂下心思,又恢復到方才委屈得惹人憐惜的情狀,轉頭對男人請示:「皇上,能燒毀偏廂,所用的燈油必然不少,不如請全公公去到管事處查,動作快些,即便做得再隱秘,也能查到些東西。」
李懷修點了頭,吩咐全福海去查。
全福海離開雪霽亭,這時,徐美人忽然開了口:「貴嬪娘娘的話,引嬪妾也思索幾分。貴嬪娘娘說火勢用的燈油不少,料想做下手腳的人也不會一時半刻就辦妥,偏廂又距貴嬪娘娘的寢殿這般相近,娘娘就沒聽到半分動靜嗎?」
經徐美人提醒,旁人落到明裳身上的目光就多了些別的意味。
有人眼珠一轉,添油加醋,「貴嬪娘娘也是命大,聽不到有人灑燈油的動靜,還能趕在火勢燒到寢殿時躲過一劫,倒底是運氣好,還是深更半夜自己做出這場戲,有意而為?」
賢妃靜靜地站在宮燈落下的明黃光線中,若有所思地掠了眼最先開口的徐美人,嘴角看好戲般地輕挑了下。
倘若徐美人還是引出怪異之處,後面開口的嬪妃就是明晃晃的在說,宓貴嬪為爭寵,不擇手段,今日之事,也不過是為了博皇上憐惜的戲碼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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