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香深諳自家主子性子,主子畏寒,到了冬日像極了打盹的貓,能賴在榻上就不會多走一步。入了宮還算好的,能在去坤寧宮問安時走一走,尚在府中時,若非夫人規矩,定然是連屋都不出。
憑几呈上兩碟子桂花酥,明裳手中捧著話本子,翻看了兩頁覺得無趣,沒再看,不悅地撇了撇嘴,「莫不是外頭寫書先生換了人,怎的是越來越乏味。」
月香在府中跟著主子識過字,隱約記得近日內務府送來的話本子確實與此前有些不同,「想必是內務府那頭差事辦得糊塗,奴婢下回再去,仔細叮囑他們。」
冬日冷,皇宮又大,明裳閒著無事全靠話本子解悶,她百無聊賴地捏了一塊桂花酥,咬上一小口,到了年關,也不知父母身子可還好,父親品階不夠,不能參加年宴,這年,大抵是見不到他們。
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,明裳整理好思緒,吩咐人取來舞衣,有些日子沒練舞,倒是有些生疏。
今日正是要領月錢,月香掀了珠簾跑去內務府。這種活計得寵嬪妃宮中的宮人最喜去干,內務府捧高踩低,對那些受寵主子下面的人格外巴結。月香到那沒等上半刻,小太監就對好了造冊,巴巴地把月錢拿過來,多說了幾句吉祥話。出了內務府,月香正領著小宮女回順湘苑,耳邊聽見幾人竊竊私語,「主子待宓才人可真好,這般通透的翡翠鐲子都捨得送出去。」
月香聽到談論的是自家主子,立馬帶著小宮女躲避去了牆角。
「你懂什麼,主子雖有身孕,但在宮裡頭一個人難免孤立無援,宓才人受寵,正好做了靶子,旁人對付著宓才人,哪會注意到主子。」
「主子想得長遠。」
領頭的宮女極為得意,「那是自然,這話莫要傳出去了,日後咱們還要仰仗著宓才人的恩寵……」
待那一行人走遠,月香才出來,跟著的小宮女臉都嚇白了,唯諾地小聲,「月香姐姐……」
月香氣得咬牙切齒,反覆確認,「你瞧清楚了,那人可是跟在張貴人身邊的大宮女秋蟬?」
方才小宮女看清了遠處領頭宮人的半張臉,確實是伺候在張貴人身邊的宮人。主子貼身伺候的大宮女與旁人不同,得了主子的臉面,一言一行自然都是按照主子的意思來。
小宮女覷著月香的臉色嚇得手都抖了,「看背影,確實像秋蟬姐姐。」
月香心中憤憤不平,自家主子如何待張貴人,她儘是看在眼裡,不想張貴人竟如此狼心狗肺,倘若是換作旁人說這些話,她還會疑心一二,但此人是張貴人身邊貼身的人,若張貴人沒有這個的意思,她怎敢說出來!
聽月塢的宮人方出永和宮的宮門,月香領了月錢回了順湘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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