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嬤嬤早知主子的厲害,她也知曉,自己倘若說了實情,主子定然不會放過她在宮外的家人。主子是寶珠公主的生母,可她在宮外,何嘗沒有骨肉呢?曲嬤嬤流著淚爬跪到前面,「奴婢知曉自己罪有應得,罪該萬死,奴婢只求皇上,皇后娘娘保住奴婢在宮外的親人,奴婢願意受宮規處置!」
站著的阮嬪聽這一席話氣得胸口起伏不停,她撩起裙擺跪到地上,「皇上,嬪妾平日待這賤婢不薄,定是前幾日這賤婢兒子生病,嬪妾沒應她的告假,她才蓄意報復,眼下走投無路,便往嬪妾身上潑髒水,皇上萬不能被她滿口胡言蒙蔽!」
兩人各執一詞,明裳此時確實沒了嫌疑,這會兒緩下來,才覺臉上火辣辣的疼,阮嬪這一巴掌可是出了十足的恨意,結結實實地往她臉上招呼。明裳不敢碰右面的半張臉,靜靜地聽著殿內的爭辯。
李懷修冷冷睨了眼跪著的阮嬪,淡淡沉聲,「說出實情,朕可以放過你家中人。」
得到皇上承諾,曲嬤嬤才鬆了口氣,而阮嬪則是面色青白,不可置信地看向高位的帝王,她跪在地上,拼命壓住心底的驚慌。
曲嬤嬤緩緩道:「三日前,寶珠公主染了風寒,主子指責奴婢們伺候不利,叩了奴婢們的月例。這口子上奴婢得知家裡么子染了咳疾,請上多少郎中都沒看好,奴婢才斗膽求主子請宮裡的太醫,但主子以奴婢么子是……賤民為由,推拒了奴婢的請託,還斥責奴婢之所以看顧不好寶珠公主,是因為一直惦記著家裡,奴婢百口莫辯,么子病得越來越重,奴婢只想治好兒子。奴婢便又去求了貴嬪主子,貴嬪主子不耐煩,才跟奴婢說,只要奴婢除掉了宓常在,她便請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去給奴婢的兒子看診。」
「奴婢實在沒法子了……」
曲嬤嬤自知自己設計了後宮皇嗣,皇上絕不會饒過她這條命,她只求皇上能放過她的家中人,她只有這一個請求。
……
上林宮的事了,曲嬤嬤謀害皇嗣賜自盡,阮嬪由二品貴嬪降到五品常在,無令不得出上林宮,待寶珠公主病癒後,送到坤寧宮交由皇后暫時撫養。皇后多年無子,又是皇嗣的母親,確實最適合撫養寶珠公主。
事情告一段落,明裳回了順湘苑,心口卻久久不能平定,她總覺得有些事被自己忽略了。
月香從內務府取了冰,裹上乾淨的帕子,小心翼翼地敷上明裳的側臉,她瞧著主子腫得老高的臉頰,眼圈跟著一紅,「主子從未對阮嬪做過什麼,那阮嬪心腸也太歹毒了,竟然幾番針對主子!」
冰塊透著涼意,敷到臉上才讓那火辣辣的疼有了舒緩。
明裳對此倒不見什麼奇怪,她尋了個舒坦的姿勢,歪著身子倚靠向引枕,「這後宮的怨懟本就是為爭奪皇上的寵幸而生,我得聖寵,自然成了後宮的靶子,那些明槍暗箭,難免都朝著我打。」
「主子過得這般艱難,還不如當初……」
還不如當初嫁給柳大公子算了……
月香意識到自己又要脫口而出什麼話,倏然閉了嘴,她偷偷瞄過去,主子眼底淡淡的,是聽懂了她的意思,卻也不想在此事上多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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