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起了身,屈膝福禮,後面跟著的嬪妃具是福低了身子,有膽大的,不禁朝那頭瞄去,然落花有意,流水無情,李懷修看著滿殿的鶯鶯燕燕,擰眉不耐,只對皇后道:「寶珠情況如何?」
皇后擔憂地搖了搖頭,「太醫開了退熱的藥,阮嬪正在裡頭照顧著。」
李懷修抬眼掃過殿內的嬪妃,面目沉冷,嚇得宮嬪身子一抖,皇上不理會後宮的爭鬥瑣事,可不代表皇上看不清明,不去計較,她們登時歇了方才爭寵的心思,頭埋地低低的,只盼著皇上莫要看見自己才好。
最為心驚膽顫的,就是一旁站著的太醫,太醫院任職,最怕遇到後宮主子們的紛爭,偏生,今日恰好讓他遇上。眼看皇上進殿裡去看寶珠公主的病情,太醫揉揉發麻的雙腿,恭敬地跟在後面進了內殿。
繞過屏風,便聽見女子的哭聲,阮嬪坐在床榻邊,捏著帕子不斷擦拭眼角的淚水,聽見動靜,才看向那人,哭著跪下身,「求皇上給嬪妾做主……」
李懷修面色很冷,只掠了眼阮嬪,很快將目光放到了床榻里高熱不醒的寶珠身上。
太醫抹了把額頭虛汗,上前為床榻上小小的人看診脈象,診過脈,心口大石頭終於落了地,「皇上,公主高熱已退,眼下只是睡著了,待醒過來再吃一副湯藥,調理幾日,即可痊癒。」
李懷修面容稍緩,掀衣坐到床榻邊,手掌撫向女兒的額頭,掌心溫度溫熱,才撂下心。他收回手,掩好寶珠蓋著的衾被,目光觸到那隻露在外面小胳膊上的紅疹子時,臉色又沉了下來。
寢殿內站著的人一時大氣也不敢喘,阮嬪察覺到皇上的臉色,哭聲道:「皇上,定是宓常在要報復嬪妾,才將手段用到了寶珠身上,寶珠也是皇上的女兒,她才六歲,就要吃這麼大的苦頭,求皇上給寶珠做主啊!」
李懷修捻著扳指,這才掀起眼皮掠向跪地的女子,「即便是旁人有心加害,你身為寶珠的生母,就是這麼照顧女兒的麼?」
阮嬪心口一滯,她抬頭正對上皇上的視線,驚得猛然一晃,她方才明白,自己於皇上而言,最大的價值,就是生了寶珠這個女兒,沒有寶珠,她甚至不如新進宮的低位嬪妃。不管是否因旁人之過,歸根結底,是她這個生母,沒有照顧好女兒,再一再二不能再三,皇上已經對她的行徑有了不喜,她卻不僅不顧寶珠病重,在這裡聲聲指責旁人,不僅不會傷害宓常在分毫,只會愈發惹得皇上厭惡。
她惶然無措地跪低了身子,「皇上……嬪妾……都是嬪妾的錯,嬪妾發誓,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,嬪妾發誓,日後定會護好寶珠,皇上……嬪妾知道錯了……」
李懷修轉開眼,吩咐太醫照顧好寶珠公主,抬步出了寢殿。
殿外,見皇上從殿裡出來,皇后先上前問出聲,「皇上,寶珠的高熱可退下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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