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全福海終於等到皇上出來, 殿門打開,他明顯感覺到脖頸冰冷的視線,他心驚膽顫地差點跪下來。請人的小太監絲毫未覺,焦急地跪下身,「皇上, 麗妃娘娘突然暈了過去,至今還沒醒過來!」
李懷修轉了轉扳指, 「去重元宮。」他下了台階,走過兩步又停住了身子,招來全福海,「讓御膳房做些清淡的飯菜,給她送去,再給她送件乾淨的衣裳。」
這個她,自然是宓常在了。全福海可不敢多想皇上為何要給宓常在送件乾淨的衣裳,宓常在滿打滿算來了不過一個多時辰,皇上也有一段日子沒召人侍寢了,裡頭能出什麼事不言而喻。不過,既然都傳晚膳了,皇上是要宓常在今夜留在乾坤宮?全福海沒琢磨明白,覷著皇上不耐煩的臉色,也不敢多問。
……
李懷修下了鑾輿,重元宮的宮人跪身迎駕,全福海覷了眼皇上的臉色,立即問道:「麗妃娘娘情況如何?」
麗妃身邊貼身的清沅哭得腫了眼睛,「夫人出宮後,娘娘忽然心悸驟咳,奴婢遣人去請太醫,娘娘沒等到太醫過來,便暈過去,至今昏迷不醒!」
麗妃娘娘竟病得這般嚴重?全福海詫異,本以為麗妃稱病是做給皇上看,可眼下好像不是這麼回事。
殿內太醫為麗妃看診了脈象,正一頭冷汗地寫方子,「生水煎兩刻鐘,濾出湯水給娘娘服下!」
他轉身,見到皇上入了殿,立即跪身迎駕,「臣請皇上聖安。」
李懷修抬手讓他起來,抬步往內殿走,「麗妃如何?」
那太醫早就是滿頭涼汗,他斟酌小心著回話,「娘娘身有舊疾,體質甚弱,此次是因氣急攻心,心火浮躁,才致使嘔血昏迷。境況委實危險,方才臣為娘娘施針,護住了娘娘心脈,想必片刻娘娘就能醒來。不過,娘娘脈象衰弱,即便清醒,是再也經受不住刺激了。」
李懷修臉色很沉,沒有說話,他撩袍坐到麗妃身側。床榻上躺著的女子細眉緊鎖,面色蒼白,呼吸微弱近無,搭在衾被上的手背消瘦露骨,清晰無力。
殿內宮人垂低著頭,無人敢語,李懷修薄唇抿成一道直線,握住了那隻消瘦的手,眼眸平靜得叫人看不清裡面的情緒。
他與麗妃相識,是緣於少時一幅千里江山圖,麗妃蕙質蘭心,繪得一手好丹青。他惜才愛才,卻因母妃做主迎娶皇后為正妻,不得已納了麗妃為側妃。他清楚她的委屈,因而對她恩寵不斷,直到他出征南蠻,得知了孟氏一族有心投靠十三的歹心,意圖置他於死地,不能從南蠻活著回京。他對她便多了一分戒備,即便她耗盡了嫁妝為他送去糧草,然一旦有了疑心的苗頭,便再也不能輕而易舉地抹除,他可以給她高位,但再不能如昔日。
「皇上……」麗妃顫了顫眼睫,虛弱地睜開眼,待看清了坐在床榻邊的男人,臉上露出驚喜,隨之喉中酸澀,眼尾平白地滾出了淚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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