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兒天熱,宮人打了把傘遮陽,楊嬪上了台階,全福海忙上前做禮,「奴才請楊嬪主子安。」
楊嬪懶懶地掃了他一眼,指尖撫了撫髮鬢,「起來吧。」
這高傲的勁兒,後宮就挑不出第二個。全福海侍御前的大公公,皇上跟前伺候的紅人,頗為得臉,便是皇后娘娘見了,也得客氣一二,偏生楊嬪自視甚虞,對他們這些奴才看不上一星半點。
全福海心裡計較,面上和和氣氣。
楊嬪瞄一眼緊閉的殿門,開口道:「昨兒本宮欠了皇上一盤棋,正好今兒過來還上。」
跟隨侍奉的宮人懷裡捧著溫涼的白玉棋匣,這是先帝爺在位時,北地進貢之物,宮裡只有這麼一個,楊嬪愛棋,皇上便隨手賞了。不過皇上御賜的稀罕物可是不少,就說受寵不久的宓常在,私庫里不知堆了多少皇上的賞賜。楊嬪這般傲氣,是以為自己在皇上心裡有幾分特殊麼,怕是被這眼前的富貴迷了眼,愈發看不清形勢。
全福海低頭訕笑,「楊嬪主子來得不巧,眼下皇上正在歇晌,奴才怕是不好進去擾了皇上。」
「歇晌?」楊嬪眸子眯了眯,「全公公莫不是在誆騙本宮,本宮入宮雖不久,卻也知曉皇上勤政,即便是歇晌也不過兩刻鐘,眼下全公公怎會不便去通稟?」
全福海面不改色地回話,「楊嬪主子別為難奴才了,皇上沒發話讓奴才進去伺候,奴才是實在不敢。」
楊嬪哪看不出這死太監嘴裡說的都是推諉之詞,什麼不敢進去打擾,無非是覺得她不緊要罷了。她方才過來的時候,可是聽灑掃的宮人提及,宓常在送了羹湯到御前,這會兒想必就是宓常在在裡頭,全福海才再三攔阻她!御前的狗奴才都成了精,也敢欺瞞自己,當她可是如柳美人之流那般的好糊弄!
她冷冷一笑,「既然全公公不為本宮進去通稟,那本宮就自己進去求見皇上!」
便是性子嬌縱如宓常在那般,也沒像楊嬪這樣張狂過。全福海一個頭兩個大,楊嬪主子真要進去了,那他這御前大公公甭想混下去了,可他也不能真把人得罪。
全福海立馬給德喜使了眼色,德喜手一攔,他上前躬身賠笑,「楊嬪主子稍等,奴才這便進去給主子傳話。」
總歸是得罪不起,他勸也勸過,至於皇上那頭厭不厭煩,就不是他的事兒了。
內殿裡,明裳已披了衣裳,踩在明黃鋪織的絨毯上,赤著小腳,為男人更衣。
指尖挑開腰帶的暗扣,嘀嗒一聲,便合到一起,見龍袍起了褶皺,明裳眉尖兒輕蹙,抬起了眸子,軟聲詢問,「皇上可覺得緊了?」
殿裡頭熱,那張小臉情音勻未退,紅撲撲的,單純地問他這句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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