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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個在御前夾著尾巴的「老實人」,素有愛妻之名。

當龜公拿著一枚玉牌忐忑叩響二樓盡頭的門扇時,剛喝上花酒的中年男子一臉慍色,卻在看到玉牌時,酒氣盡散,幾乎是倒履相迎,將蕭承三人迎入雅室。

合上門時,中年男子作勢曲膝,被蕭承輕飄飄一句「你試試」的笑語打斷,曲著膝蓋杵在原地,汗流浹背。

身穿銷金衫兒、頭戴大紅花的美艷女子心思百轉,正是蕭承和黎昭要尋的頭牌婉溪。

青樓的人,若沒個察言觀色的本事,難以夾縫中生存。婉溪妙目流眄,與陳仲熙交換過視線,大有安撫之意,「大人暫且迴避,這裡交給奴家,放心。」

聽語氣,可真是一朵解語花。

等陳仲熙灰溜溜離開,婉溪抬起塗有蔻丹的手,緩緩伸到蕭承面前,將落不落,吐氣如蘭,「能讓陳大人如此懼怕,想必公子來頭不小。容奴家猜猜,公子可是王侯子弟?」

戶部員外郎官居從六品,在皇城算不上多大的官,但畢竟是朝臣,人脈甚廣,尋常人是得罪不起的,但對於見慣了達官貴人的婉溪而言,不足為奇。

是以,她只當眼前的年輕人是哪戶高門的嫡子,能輕鬆威壓一個從六品官員。

帶著試探,婉溪以指尖觸碰著蕭承的衣襟,從上向下划過,「不知公子尋奴家何事?」

站在一旁的曹柒欲要上前,被黎昭攔下。

真應了那句「皇帝不急,太監急」。

「公子已弱冠,嘗嘗風月情愛怎麼了?」

婉溪掩唇一笑,「還是這位小兄弟通透。」

曹柒的臉都快氣綠了。

胡鬧。

衣襟處傳來指尖游弋的觸感,蕭承面不改色,流露讀書人的雅韻風度,「敢問姑娘可是平錦城人氏?」

「奴家是來自平錦,公子有何貴幹?」婉溪指尖繼續向下,快要勾到蕭承的腰封。

「姑娘可識得平錦城的總兵?」

「不認識。」

「這樣啊。」

蕭承和顏悅色地扼住她的手腕,力道由輕漸漸加重,在婉溪感到一絲疼痛時,陡然加重手勁兒。

這哪裡是調情,分明是溫水煮青蛙,扼斷了那截骨頭。

在女子的痛呼聲中,蕭承鬆開手。

這裡到處是淫聲,婉溪鬧出的動靜,沒有引來打手和龜公的注意。

蕭承撇開女子的小臂,為自己倒了一盞酒,早聽說這家的花酒醇正,正好順便一嘗。

「曹柒。」

舒了一口氣的曹柒會意,拽住女子一條手臂,拖麻袋似的將人拖進裡間。

猜也能猜到,無外乎是使用司禮監的手段逼供。

黎昭不自覺搓搓手臂,原來曹柒隨身帶著審訊工具,還真是與天子心意相通,難怪得天子賞識。

思忖間,目光對上飲酒的男子,她坐下來,聽著裡間傳來的哀嚎,與隔壁的淫聲交織,辨析不出那邊兒更尖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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