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容一個刁蠻的庶妹,比與義妹虛與委蛇容易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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臘月至,寒霜覆,霧凇飄冰絮,亂花疏放。
晌午過後,黎昭拉著黎蓓一塊練舞,腰間鸞絛旋飛,灼若芙蕖。
相較之下,黎蓓每一式其實都不輸黎昭,只是習慣做襯托,才不突顯。
可當兩人走進凌霄宮小憩等待開宴的工夫里,黎昭因練舞一個不慎跌倒在地,崴到了左腳。
凌霄宮的太醫為其冰敷後,勸告道:「崴腳可輕可重,短期內,切不可再用力活動踝骨。」
黎昭急切道:「您老想想法子,我還要獻舞呢。」
太醫搖搖頭,言盡於此,勸不動一個犟種。
等太醫背著藥箱離開,黎昭沮喪道:「準備那麼久,胎死腹中了。」
黎蓓拍拍她的嘴,「童言無忌。」
黎昭哭笑不得,拉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,「要不,你替我獻舞吧,總不能白搭了那身羽衣。」
「我不行......」
「彆扭捏了。」黎昭拉著黎蓓的手不放,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嬌蠻,「算是幫我救場了,練習那麼久,不能讓人看了笑話。」
「小妹、小妹不行的。」
「問題出在哪兒呢?」黎昭指向掛在椸架上的雪白羽裙,「你舞技比我有過之無不及,舞步也深記於心,不會出岔子的,莫不是,舞裙有問題?」
黎蓓一驚,不敢再推辭,恐讓黎昭發現端倪,只能硬著頭皮換上那件親手縫製的羽裙。
黎昭站在一旁笑道:「妹妹穿著更合身。」
黎蓓沒有應聲,待到絲竹管弦齊奏,被黎昭帶到女賓的面前,仍是心事重重,而當她瞧見天子也在席位上時,先是本能的歡喜,心頭划過情竇初開的赧然,隨即想到什麼,手腳冰涼。
金碧輝煌的大殿內,太后端坐高位,鬢角幾根銀絲,不掩容色。她瞥了黎家姐妹一眼,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,「又鬧哪兒出,換人了?」
蕭承是看在母后的顏面,才來這邊捧場的,與賓客們打了個照面,也讓那些精心打扮過的貴女們有了御前露臉的機會,尤其是太后的侄女俞嫣。
可蕭承始終興致缺缺,仿若在看一場花里胡哨的百花宴,嬌艷卻無趣。
即便美人翩翩起舞,如白鳳輕盈,仍吸引不了他的注意,直到那一身白羽片片飄落,賓客們發出一聲聲驚呼。
只見舞池中央,黎蓓的舞裙層層散落,落在腳邊、飄散半空,細膩的肌膚一點點呈現在眾人的視野里。
她驚慌失措,雙手環胸蹲在地上,快要縮成一團,無助地望向最上首的母子。
皇家母子。
太后猜忌心起,懷疑這是黎家姐妹耍的把戲,可轉念一想,又覺得自己想多了,黎昭自小對天子充滿占有欲,不會給妹妹機會的。
比起旁人的驚訝,蕭承那雙深眸多了一絲探味,瞥向坐在下首沒有立即上前為妹妹解圍的黎昭,任妹妹被窘迫吞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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