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說到她都開始犯困了，才驚覺這兩人在家待了太長時間。

「那個，天色不早了……」

識趣的人，已經聞弦歌知雅意。

黎霄挺聰明的，知道自己和黎正該走了。只是把阿南一個人留在這裡，他總有些不舍。

殷懷夕換位思考下，挺理解他的。

「阿南這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，你要是實在擔心的話，白日裡可以換一身衣裳來探望。或者在你們親戚里找個女子下山來親自照顧。對了，記得給阿南拿幾身乾淨的衣裳。」

她不擔心什麼名聲問題。

自家藥房開起來是給人診病的，男的可以來，女的也可以來，大家都知道的事，村里不會有人說什麼閒話。

殷懷夕倒是無所謂，黎霄卻面露為難之色。

探望這個先放一邊，照顧阿南這事有點麻煩。

兩族言語不通，阿南一時半會兒又醒不了。到時候殷大夫說什麼話都聽不懂，只怕會添亂。

「殷大夫，我們族裡人幾乎都聽不懂山下話……」

殷懷夕：「……」

這確實是個問題。

「那這樣，等阿南醒了再說吧。等她醒了，你們山上隨便哪個人來照顧她都行。也就一兩日的功夫，在她醒來之前就由我來照顧她，這你總放心了吧？」

黎霄眼睛刷的就亮了。

「那自然是最放心的，多謝殷大夫！」

他還想說今日自己出來的匆忙沒帶值錢的東西，等明日再補上藥費。但轉念一想說了也是空話，還不如明日直接把東西拿到殷大夫面前來的實在。

此時夜已經很深了，黎霄又進屋子看了阿南一眼才帶著黎正離開。

殷懷夕把門重新拴好，打個哈欠回了藥房裡。

阿南還沒醒來，暫時離不得人，她得在這小床邊守一晚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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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漆漆的山林里，突然多了一個橙黃的光點。

那是黎霄和黎正兩人的火把。

「族長，剛剛那殷大夫都同你說了些什麼啊？我怎麼聽都沒聽明白。」

「就說了阿南的傷勢，還有以後這種從高處掉落的人不能輕易搬動。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，等我明日再仔細問問她，然後好好同你們講講。」

黎霄眼睛盯著腳下的路，腦海里卻浮現出剛剛殷大夫跟他講話的樣子。

她比自己矮，每次說話都是抬著頭。 讓人一眼就能望進她的眼底，溫柔又迷人。

她還懂得很多很多，反正比自己是要聰明多了。

現在想想也怪不得阿南那樣想拜她為師了。她那麼善良，醫術又那麼好，對待病人還認真。

這樣的師父哪個徒弟不想要，阿南眼光真好。

對了，明天該準備什麼禮拿去謝她呢？

黎霄把自己珍藏的寶貝一一在腦海里過了一遍，總覺得差了點什麼。

回到寨子裡後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到天明才有了點頭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