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救救我，老師，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...救救我，我不想死！」她手足無措地擦拭淚水，淚珠不聽使喚地一顆接著一顆掉下來，浸濕了衣服被子。曾壓抑不住情緒，捂著臉跑了出去，珀星立馬皺著眉頭跟了出去，牧榆的臉色凝重，站在角落裡一言不發。

「你不會死的，老師會保護你。」時憶把手覆在羅賽的手上，她努力想把那冰冷的手暖和起來，而自己的手卻也是同樣的冰冷，她們就好像瀕死之人在互相取暖，等待死亡的降臨。

「老師，我好累，對不起，沒辦法陪你到最後了，請不要忘記我...」羅賽滿意地笑了，她緩緩閉上了眼睛，剛哭過的眼睛還是紅的，淚痕掛在她的臉頰上。

「鎮定劑起作用了，幾個小時後她就會送去居住區接受治療。」醫生從外面走進來，她雙手插在口袋裡，臉上滿是疲憊，「以居住區的醫療水平，她會沒事的。」

「謝謝醫生。」柏舜朝醫生點頭，「既然如此，我們就不打擾了。」

醫生擺擺手，其他人也自覺地離開了，醫療室頓時變得安靜起來，只有羅賽躺在床上平穩地呼吸著，旁邊的儀器顯示她的莎拉指數長期處於警戒線上。

時憶低著頭離開了醫療室，她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，現在的她一句話都不想說，柏舜安撫了學生們，讓他們都回去休息，自己則是留了下來。

「這個文件總會有一天到羅賽手裡的，這不是你的錯。」他握緊了時憶的手，溫暖從柏舜的手心傳來，時憶感覺到了那麼一瞬間的安心。

「我已經做了太多錯事了。」時憶低聲說著，她的聲音很輕，柏舜不得不側耳傾聽。

「這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現實，成長就是這麼一個痛苦的過程。」

「死的人為什麼不是我呢？」

「不要說這樣的話！」柏舜的音量瞬間提高，他的手抓得時憶的手發白，因為激動，他的手指也在顫動。

「這個世界裡還有很多愛你的人，你的家人，你的朋友，如果你不在的話...」柏舜沒再說下去。

「在過去與未來里，總有美好的瞬間，好好回想，那都是只屬於你的人生的珍寶。」

時憶想起來在遊樂場的那一天，想起來他們在校外活動的那一天，想起來和黑翡班對決的那一天，所有的記憶碎片都拼了起來，充盈了時憶的世界，她原本只有黑色的人生里，也終於有了色彩。

「是啊，我會靠著這些回憶活下去的，哪怕只是回憶。」時憶露出了一個苦笑，柏舜也跟著笑了起來，他把時憶摟在懷裡，感受著彼此的心跳，從今以後，他們就是不可替代的戰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