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，整個飯桌都籠罩在老爺子的低氣壓下，氣氛冰冷到了極點。

大伯出來打圓場，「裴司說的是，我讓家裡那個臭小子再努力努力。」

老爺子面色緩和了些，「行了，吃飯吧。」

蘇雲淺這才放心吃飯，本想應該沒什麼事了，他們又把話題引到了顧辰身上。

「小辰長得越來越帥了啊，像他爸爸。」

顧辰身體一頓，放下筷子，難得表現出抵抗情緒。

蘇雲淺也放下筷子，看來這飯是吃不成了。

「就是這性子沉悶了點兒，身為顧家人還是要大方一點，整天喪氣沉沉的，怎麼能幹大事呢。」

顧辰眉頭蹙了蹙，不願說話。

老太太這時出來說話了，但話沒有向著顧辰，「說得也是，整天苦喪個臉像什麼樣子，一點也沒有年輕人的朝氣。」

隨後她意有所指道:「帶個孩子還能把人帶成這樣，一點用都沒有。」

前面在說顧辰，後面嘛，顯然是在說顧裴司。

蘇雲淺在一旁聽得都想笑了，合著他們一個都沒打算放過。

三個人被他們說了個遍。

顧裴司淡淡瞥了老太太一眼，「您帶出來的，也不怎麼樣。」

他意味深長地道:「至少，他品行端正，為人正直，總比那些作奸犯科，仗勢欺人的人好，您說是不是?」

這句話像是觸犯了某種禁忌，老太太瞬間暴怒，「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哥哥！」

此言一出，蘇雲淺眯了眯眼，哥哥?

顧辰抿了抿唇，頭變得更低了。

顧裴司眼中寒芒閃過，「我可沒有點名，是您對號入座了。」

老太太怒斥:「你就這麼看不起你哥哥嗎?」

顧裴司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，「我怎麼看他，您關心嗎?」

「要不是因為他不在了，您眼裡會有我嗎?」

老爺子開口了。

「怎麼能這麼說你媽媽呢，她的心裡還是有你的。」

老太太順勢道:「你怎麼能這麼想我，我當然關心你了。」

顧裴司眼裡閃過一絲涼薄的寒意，「這句話說出來，你們不覺得良心痛嗎?」

他捏了捏蘇雲淺的手，不疾不徐地道:「既然今天沒有別的事情，我們就先離開了。」

說完，他拉著蘇雲淺站起身，顧辰跟著站起來，三人一起走出了門。

身後傳來老太太的怒吼，「你要離開這個家，就別想回來！」

顧辰聽到這話眼睛都沒眨一下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。

到了車上，一片沉寂。

蘇雲淺打量著顧裴司的神色，有些估摸不准，他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呢?

說生氣吧，他面上一點兒也看不出來。

就連跟老太太掰扯的時候語氣也是平淡至極，跟說別人的事一樣似的。

說不生氣吧，從那些對話來看，顧裴司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，代入自己很難不生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