楓黎默了默,一時之間,不知該說什麼。
也是,呈國公主在這個節骨眼上,就是個活靶子。
她將當時握刀的右手握緊。
半晌,又緩緩鬆開。
「說來也巧,她本想隨禁軍離開,正巧聽見禁軍說郡主從宮中逃了出來、全城通緝,她就改變了想法,從府中的狗洞逃了出去,再後來,我們就都知道了。」王妃的語氣有些感嘆也有些說不清的悵然,「有時候看著阿娜野心勃勃、敢愛敢恨的樣子,會覺得自己好像很沒志氣,從小我就只想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,到現在還是這樣希望,是不是挺沒用的?」
她看向楓黎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似乎對自己有些失望。
「怎麼會,世上的人又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每個人的追求不同再正常不過了。」楓黎回答地不假思索,「安穩也不是想做到就能做到的,選了活法、爭取它達到它,已經很不容易了,再願意為了自己的選擇而負責任,不怨天尤人,更是難能可貴。」
王妃得到些許安慰,臉上多了一絲笑意。
她略帶自嘲道:「郡主說的是,就連想要安穩都不是那麼容易的。」
楓黎真心祝願:「那就祝願王妃日後安穩順遂。」
「多謝郡主。」王妃停了一下,又道,「聽說昨日是郡主請求皇上好好安葬阿娜公主的,這也要好好感謝郡主才是。」
「客氣了,阿娜也幫了我很多,都是我該做的。」
楓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。
上面都是長期握刀留下的繭子。
她猛地握緊拳頭:「我很快就會送她兄長與她團聚的。」
抬頭看了看,太陽已經快到了正中。
她欠身道:「王妃,我還有事,就先走一步了。」
-
午時三刻,街市上人頭攢動。
似乎整個京城的百姓都來到了這裡,挨肩擦背的,擁擠非常。
楓黎沒在街道兩旁的樓上占位置,只跟無數百姓們混在一起,微微揚頭,直直看向斬首台上穿著囚服的的狼狽男子,眼神毫無波瀾。
林清遠依然被抹布堵著嘴,一頭黑髮亂蓬蓬的,一天之隔就徹底沒了那副處尊養優的模樣。
他的身上臉上還有血痕,許是關押時被對他恨之入骨的獄卒打的。
而那些砸破的臭雞蛋、爛菜葉子,顯然是百姓們一路砸過去賞給他的。
他還沒放棄抵抗,喉嚨里一直嘶啞地吼著什麼。
聽起來像是在喊「爹」。
可惜了,害人終害己。
爹還沒能解毒,正在床上昏迷著呢。
在人群中看到楓黎時,他瘋狂地站了起來,喉嚨里的聲音變得更大了。
才站起來,就被人猛地按了回去。
「老實點兒!」
站在最前排的百姓被他突然發瘋嚇了一跳。
緩過來後面帶厭惡地指指點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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