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她假意哄他幾句,面子上過得去,他也能自己騙騙自己。
可她那麼絕情,連他多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,就哄他離開了。
她說,退下。
她從來沒對他說過這麼重的話。
她拒絕得那樣乾脆利落,可他卻連夢裡還是她的臉。
一連幾日,總是能夢到她。
他討厭她平日裡總對他不遠不近地調侃,對他包容,救他性命,收他的玉佩,摸他的腰,誇他特意為她熏的香,給了他不該有的期待之後……又收回了一切。
若是那些都是為了接近他利用他,那便利用到底啊。
還有什麼比他傾慕於她更容易利用的?
被一個閹人喜歡,就那麼叫人噁心麼?
就連繼續利用他都不願!
眼眶有點濕,陳煥往旁邊翻了個身,想把自己窩到床鋪的角落裡。
或許角落總能讓人多一絲安全感。
剛包紮好的傷口哪兒能隨便動。
楓黎趕忙上前按住他:「別亂動。」
這話沒太管用,她抓在陳煥手腕的手掌往下滑,跟他牽在一起。
俯身在他耳畔,又好聲哄了兩句:「好了好了,聽話,我就在這兒陪著你。」
「嗯……」
陳煥漸漸安靜下來,微微凸起的喉結顫動,發出一點兒無意義的喉音。
就在她耳畔,沙啞,說不出的撩人。
她擰在一起的眉頭舒展開,這發覺自己手掌下的腰……
真是纖瘦而柔軟。
隔著薄薄的裡衣,透出溫熱來。
不似將士們那樣一身疙瘩肉,也沒有一絲贅肉。
晃神片刻,她突然回想起來,在獵坑中的那次,陳煥就是在她碰到他的腰時,像剛才那樣拍了下她的手背,一臉警惕地問她要幹什麼。
搭配上方才他迷迷糊糊的那句「登徒子」……
難不成那天陳煥以為她要在獵坑裡對他動手動腳做些什麼?
呵。
楓黎挑眉,心中輕嗤一聲。
她堂堂鎮北將軍,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麼?
她是。
在陳順將煮好的藥放在桌上離開後,她的目光落在陳煥臉上許久。
他暈過去的時候睡的都不安穩,眉頭輕輕地擰著,睫毛上還沾著水珠。
她一下子就能想起陳煥深深看她的眼神,濕濡朦朧,眼角的紅像水墨畫一般淺淺暈開。
卑微,卻那麼撩人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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