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所以?」溫書看向許頤清,心底平靜,「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流連風月,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形象,他和徐恆飛李致那樣的人混在一起。」
「前三年從不回家,視我於無物,也是為了應付他爸爸?」
掏出打火機,劃出火苗,許頤清眼底有無奈,「他覺得自己一直都是錯的,所以他放棄你了,不再打擾你和談谷,只是自己安靜自殺。」
「但其實那三年,他恨你,卻忍不住想知道你的近況,明園張媽經常向他報告你的事。」
「隔岸觀火般,旁觀你三年,他沒想到有人真的能如你那樣純粹,畫畫,做些家務,養花,陽光好的時候把家裡的被子抱出去曬,在陽光下愜意地閉眼。」
那時候盛京延才漸漸打消溫書嫁他是有利可圖的想法,後面回家,忍不住向她靠近,趁醉酒後要了她,在日復日的相處下更加深陷,在自己不知曉的情況下,就淪陷了,到後面藥石罔效的地步。離婚分開,那兩年思念更是折磨著他,刻進骨子裡。
只是那時他心底插著根刺,那就是蘇橙,他不允許自己移情別戀,不允許自己對溫書好,於是每次與她的相處都是矛盾掙扎,激烈衝撞。
他不允許她在脖子上貼創可貼遮吻痕,也不過是想到那個自卑的脖子上總貼膏藥的小姑娘。心底深處,他不允許人替代她。
許頤清緩緩慢慢地說,把朝辭,蘇橙,還有盛京延以前在南潯和普林斯頓經歷的那些事都給溫書說了。
那個風光霽月清朗溫潤的少年,在十七歲救了她之後,歷經過那場殘酷的地震後,就開始一點一點改變了。
地震里無辜平凡的普通人的屍體隨處可見,殘肢斷手,血腥無比,盛京延那時強忍不適,尋過一片一片廢墟,徒手搬石塊,把那些屍體挪開,近距離接觸,到後面都有些麻木。
直到離開S市很久,他的夢裡都是遍地的屍體,手骨,腳骨,腳掌身體被鋼筋水泥貫穿。
那個時候他就患上了創傷後應急障礙,只要一見到屍體就會渾身顫抖,恐懼,瞳孔滯散,渾身痙攣。
休學治療了半年才好轉,卻在林弈秋離婚自殺後又復發了。
他那時蹲在樓下花壇旁邊,守著林弈秋的屍體過了整整三天,痙攣顫抖也要陪著她的母親,把摔散架的屍體拼湊回原樣。
那時他的心理便改變了,厭世自殘,心底厭惡這個世界,覺得一切都是骯髒的。
抑鬱嚴重,把陌生小姑娘的那些絮叨,當成唯一光芒。
也成了他悲劇的根源。
聽完這些,溫書有些怔忡,她看向遠處的城市燈火,問:「所以說,我的手機是被蘇橙換走了?她冒充了我的身份,讓盛京延以為自己曾經喜歡過她,從而排斥我這個一心想要成為他妻子的人?」
「他恨盛勛北,不相信無緣無故的愛,因為我是盛勛北讓娶的,結婚時我就對他說過愛他,所以,他連帶著也恨我,不接受我……」
「他從始至終,沒喜歡過蘇橙,對麼?」心底酸澀,溫書不知該如何形容這過去十五年的人生,只覺得冥冥之中有一根線纏繞著他們,理不開,剪斷了卻還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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