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見了滿地的血,從衛生間裡源源不斷地往外流。
跑進去,他看見躺靠在地板上的男人,臉色白到幾近沒有人色,手腕的傷口有三厘米長,很深,猙獰無比,血液不斷往外流。
地板上空掉的藥瓶,瓶身上印有抗凝血劑字樣。
怪不得,手腕的傷口沒有絲毫結痂的跡象。
他對自己多狠,抱了必死的決心。
顫抖著雙手,許頤清蹲下身,抱起渾身是血的男人,他閉著眼,黑髮垂在眉心,眼睫很長,呼吸弱到幾乎沒有。
曾經驕傲冷靜不可一世的男人,竟然會選擇這種方式無聲無息地赴死。
還是折服在病痛之下,敗在宿命之中。
他認為自己選擇了對所有人都好的結局,自私地拋下一切,成為懦夫。
烏雲陰沉,空氣潮濕,血跡蜿蜒流了一路,零落的桂花碾碎掩埋在塵土中。
急救車的車笛聲很刺耳,街上卻開始熱鬧起來,小攤販都擺出了各種各樣款式的月餅,不遠處的學校已經放學,穿著藍色校服的少年少女們並肩離校,臉上都是真誠的笑容,他們放中秋假期了,還互相約定好,下周見。
周周都能見。
天色漸漸暗下去,烏雲攏聚在天空漆黑一片,霓虹燈閃爍,城市繁華熱鬧如往,無人在意這普通小區一角的驚慌。
許頤清一手捂著盛京延左手腕的傷口,溫熱的血不停流淌,很快變冷,他一手的血,額角全是冷汗。
按住傷口,送盛京延上救護車擔架,他跟著蹲在旁邊,看著他陷入昏迷,嘴唇乾裂,失血蒼白。
護士在一旁拿紗布裹他傷口,焦急詢問:「他這樣多久了?」
胸悶得快呼吸不過來,許頤清看著擔架上男人幾乎無生氣的臉龐,第一次感到恐懼,他搖頭,「不清楚他割腕的時間,但他現在已經有休克的跡象,並且血止不住。」
「他吃了抗凝血劑,很多。」現在沒辦法洗胃,只能物理按壓止血,許頤清按壓他傷口那隻手,用力到已經麻木。
「血庫的血不夠可以抽我的,我也是AB型血,我和他的血匹配。」
「現在就抽,快!」許頤清痛苦地閉眼,腦海里浮現出多年前普林斯頓那個路口有一塊倒掉路標的小巷。
一群剛吸食過大/麻後無比興奮的暴徒,手持槍械和電擊棍,攔住剛巧路過的他和他的女朋友。
林柔,Roy,她的初戀女友,高中至大學至普林斯頓,相識七年,戀愛兩年。
死在那天,死在那條叫Vennce的街道里,死在那群暴徒的手下。
Roy為了救他替他擋了一刀,正中腹部,捅進臟器,鮮血湧出,她在他的懷裡一點一點失去生機。
臉色一點一點慘白下去,嘴角的笑容蒼白無比。
而那種白人恐怖分子在毒/品驅使下依然興奮無比,手裡拿著槍,瞄準他們射擊。
一槍打在旁邊的鐵皮路標,嘭的一聲濺出火花,耳膜轟的一聲,嗡嗡的響。
這邊治安不比國內,仍有極端恐怖分子存在。
他那時二十出頭,成績優異,在外求學,從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他自己身上。
那時他已經做好和林柔一起赴死的決心。
可後面,盛京延路過報了警,不要命一般,搶了根電擊棒就發狠地去和那幾人混戰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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