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瑛睜開眼,看到這一幕,眉頭緊皺:「霍玉駑,你給我滾出去。」
「大哥冤枉我了,」霍玉駑笑著,「阿忘差點摔倒,我只是扶一扶。」
眼見著霍瑛神情越來越肅厲,霍玉駑慢慢鬆開手,舉起雙手道:「好好好,不碰你妹妹。你真是看得緊,可惜把妹妹弄懷孕了,以後她怎麼嫁人吶,也只有嫁我了。」
霍瑛嘆了口氣,沉聲道:「二蠻,過去的已經過去了。只有你一人,還抓著不放。」
霍瑛站起來,走到阿忘身旁,將阿忘摟入了懷中:「我知道,這些時日以來,你一直不甘心,可事已至此……二蠻,你已經大了,該知事了。」
霍玉駑故作戲謔嬉皮笑臉紈絝子弟的模樣冷了下來。
他看著相依相偎的兩人,心如同被凌遲,血肉模糊一地。
他們不是一家人嗎,怎麼到現在,非要趕他走了。
從前不是這樣的,從前……原來從前早就過去了啊。
只有他一人抓著不放,是啊,他就是放不下,哪有大哥那樣的英雄氣概。他有仇就要報仇,有情就非要得到不可。
霍玉駑神情冷漠,雙眼發狠,仿佛對面不是他的親人,是他無論如何也要拼殺的仇敵。
但霍瑛知道,那只是表相。
霍瑛知道自己方才把話說重了,但他怎能坐視二蠻欺負阿忘而不管。
他們一家人,走到如今地步,造化弄人,天意弄人,縱是一路走到如今高峰,也逃不過命運的捉弄。
霍玉駑站在原地,冷漠地看著兩人:「我不會放手的,除非我死。
「大哥,你若是有此決心,把我殺了,我就成全你們。」
「你在胡說什麼。」霍瑛不知霍玉駑的執念為何如此之深。
他不知過去的十二年裡霍玉駑一天迭一天的執念,到如今地步,已經成了蔓延全身的惡果。若要強行剝除病根,那他也活不了了。
霍玉駑經常夢到阿忘被折磨的畫面,他親近的將領沒一個敢去青樓,曾有一個去了,被霍玉駑當場重責,罰軍刑後疏遠。霍玉駑不管他們到底要娶什麼妻納多少妾,但若是去了青樓,霍玉駑就忍不住想他碰的那些妓們,是不是有一個就是阿忘。
她在他找不到的地方受苦。
只要想到這一點,霍玉駑就心如刀絞。霍玉駑與霍瑛的軍隊從不屠城,哪怕再難攻,打下來後也不會學著其他軍隊那樣,借屠殺以發泄。
阿忘可能在任何地方,他們賭不起。
但戰爭總會死人。或許城內被困死去的民眾們,其中一個就是阿忘。
可他無法停步不前。沒有更強大的勢力,他永遠找不到她。沒有權勢,就算找到了她,也依然救不了她。
他不要阿忘活得不成人樣,在花街柳巷裡任人踐踏。
就算這場逐鹿天下的戰爭,會害死阿忘,他依然要打下去。
數年後,天下平定,亂世結束,阿忘再來人間就不會受苦。
上天垂憐,阿忘還活著,好好地活著。可她活著,卻不要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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