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開始,撿到她那一刻,她就是他的。他試過掐死她,可她活了下來,同他一起長大,一聲聲喊著玉哥,現在卻說他們的關係是嫂子與弟弟。
多麼荒唐,多麼可恥。
「我不怪你,」霍玉駑止了笑,「你只是忘了,把過去都忘了。」
「一開始,就不該給你取這個名。阿忘,阿忘,不吉利。想要你忘的是被拋棄的身世,不是讓你忘了我們。」霍玉駑恨道,「大哥一手把你養大,從襁褓之中養成一個胖娃娃,你就是他的孩子,他如同你的爹娘,你以為大哥能接受,尋找多年的妹妹成了枕邊的女人?」
「他入你的時候,難道不會生出亂.倫的噁心。」霍玉駑像一條毒蛇般嘶鳴不已,「他弄你的時候,你的廉恥之心又在哪裡。」
阿忘聽倦了,瘋言瘋語,叫人厭棄。她故意道:「很快樂很歡愉,夜夜春宵,從裡到外,我都是他的。」
沒有血緣關係,何來亂.倫一說?他倆為兄弟,跟大哥在一起是亂.倫背德,跟他在一起就合情合理了?
阿忘不想理解一個瘋子的邏輯。
霍玉駑聞言,像是被刀劍擊中,寸寸凌遲,他寧願自己失了耳。
趁著霍玉駑站立不穩,阿忘終於掙開了他。
阿忘跑出軍帳,霍玉駑踉蹌幾步,倒在了地上。
他咳嗽起來,捂著胸口神情狠戾,最後卻露出幾縷無助來。霍玉駑氣急攻心,怒極反笑,又笑又咳,帶淚帶血。多日以來日以繼夜地趕路,風塵僕僕疲於奔命,心神激盪之下霍玉駑嘴角流出鮮血,竟漸有昏迷之勢。
「別走,」他踉蹌著想要爬起來追上去,「阿忘……」
但他的身體實在是太累了,他半跪在地癱倒在地,喘息,急切而劇烈地喘息,眼前一片黑暗,掙扎半晌後徹底昏了過去。
在昏迷一切的夢中,他仿佛重回過去,一幕幕不斷回憶不斷翻湧像山火燎了心原,枯萎乾涸燒灼成灰,黑煙濃霧籠罩瀰漫,把張家村的屋子淹沒,撿到她的那條河乾涸,糕點腐爛糖果融化,黏著好的壞的一切,哽在心頭。
他找到她了,卻找不到當初的奶娃娃。
阿忘把他忘了,過去在她眼裡不值一提,是個麻煩。
他是陳了的穀子爛了的芝麻,在她嘴裡,徒增噁心。
昏厥過去的霍玉駑昏得並不安穩,淚水滑落潤濕雙耳,嘴角鮮血潤濕頸項,他髒得一塌糊塗,哪裡還有都督運籌帷幄的半分風采。
他打了那麼多場戰役,只有今天,輸得一敗塗地。棄了盔丟了劍,他說他自願。
既是如此,便不值得憐惜。
敗將殘兵,折戟沉沙,他自找的。
阿忘走出軍帳,被霍玉駑的護衛們攔住。
「讓開,」阿忘看向一旁的呂良驥,「你讓他們讓開。」
呂良驥這時也不敢放阿忘走,她一個人能去哪裡:「夫人,您再等等,主公快回來了。」
阿忘眉微蹙,退一步道:「我在外面等吧,裡面太悶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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