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要忘掉太不容易,琅釅撞得頭破血流才勉強把阿忘殺他這件事拋到腦後。
他撫了撫自己額頭,不浪費,將沾血的手指含入口中,沒關係,他會把阿忘捉回來,妖山怎麼可以沒有王后。
琅釅抱著阿忘穿過的衣裳睡去,就好像阿忘還在他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,更不曾狠下心殺他。
可無人無妖時,琅釅仿佛只是一頭受了委屈的小狼,止不住地嗚咽。
他將回憶不斷地翻湧,如果當初他沒有弄疼她,阿忘是不是也不會弄疼他了。
明明最初阿忘才是食物,可到最後竟是他做了她的食物。
冰涼爽口,還挺好吃的。
他該感謝這樣的評價嗎,沒說噁心,沒說令人作嘔。
她曾是他的寵物,現在琅釅自願入了囚籠,是不是都報復回來,她就會乖乖回到他身邊。
難道所有的一切,她對他的笑、喚他夫君、乖乖躺在他懷裡,都是偽裝都是虛情?
他不信其中沒有半分真心。
人間地界。
阿忘沒有等夔維找來,一個人走了很遠很遠。
她本想回臨城的,可是剛靠近城池,還沒遇到人,只聞見氣息,阿忘就抑制不住想要狂奔過去撲上去,像頭野獸一樣啃噬。
物是人非,阿忘咬牙朝山林走去。
吞噬太多妖類後,阿忘不用進食,她遠離人群走了很久很久。
她也不知為何不去尋和昭,不見束元洲,或許是近鄉情怯,如今的她已非當初的她,她不想留給他們最後的印象里,是一頭髮狂的醜陋的野獸。
她很少獨行,很少在這個世間走過。如今一個人走走挺好。
她望見高山上的霞光與雲混作一團;山谷里泉清得能看清底下的淤泥與砂礫;天空之藍揮霍又恢弘地潑灑;山野之青如霧如海,風吹過青潮起,迴響天籟。
阿忘在這樣純粹安寧的自然之美中平靜下來。
她不再咬傷自己,不用苦苦抑制自絕而亡的渴求。安寧與靜謐透過外界抵達心間,撫平傷痕,開出的新芽,逢雨便長大。
阿忘寫了兩封信,一封寄給和昭,一封寄給束元洲。
她說她如今過得很好,希望他們也能放下,開始新的生活。
旅途中,阿忘還碰見一些趣事。有次撞到一個上山砍柴的樵夫,他還以為阿忘是傳說中的神仙,阿忘解釋後他仍不信,掏出幾個碎銅板要上貢。
阿忘笑笑,路過了他。
也遇到過偷偷跑上山的小童,說要摘人參賣錢,結果摔深坑裡了爬不起來。若不是阿忘恰巧路過,小童性命危矣。
阿忘背著小童下山,順手摘了人參送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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