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心動一下嗎?」公狐狸笑得有些奸詐,但狐狸眼卻不像過往那樣魅惑,而是一種濕漉漉的溫柔。他才沒有笑得那麼有底氣,分明是在乞求,想跟這個他瞧上的人類女孩建立更深更深的聯繫。
「我照顧你,」狐狸沙啞而華麗地說道,「我自願被你馴服,成為你缺失的一切。把我當成藥草,哪裡疼嚼碎敷在哪裡;當成朋友,難過的時候不妨跟我說說;甚至是暖床的小奴,阿夔給阿忘暖暖床,冬天就不會冷了。」
阿忘咬著唇瓣,眼睫微顫:「你是在說情話嗎?」
狐狸甩甩尾巴,示意阿忘快上來。他不想回答,有點羞澀,他剛才說了那麼長那麼長一大段話,實在是顯得太迫不及待了,一定會被瞧不起的吧。
聽聞人類女孩喜歡霸道一點的雄性,不喜歡他這樣長得太魅心思偏軟的,他剛才簡直是毫無保留,一點都沒有雄性該有的矜持。
可是為什麼要保留,狐狸甩著橘紅色的尾巴,愛就是愛,喜歡就是喜歡,他不要藏起來,不要在偏僻陰暗的角落裡注目卻不說話,偷窺是一種卑劣,赤狐狸不要將喜歡染上卑劣的色彩。
他愛得光明正大,迷戀得情真意切,喜歡就是要帶來快樂,縱使分別時沾滿淚水,他也要邁出第一步。
「是不是呀。」阿忘不肯放過他,非要他回答不可。低垂著眼睫的阿忘,小腳輕輕踩了夔維一下。
毛毛很軟,很蓬鬆,腳心痒痒的,心裡也癢起來。
公狐狸想了想,抬起前爪。阿忘瞧著,試探著抬手握住他的爪爪。
赤狐狸極輕微地嗚咽一聲,壓下平日裡略顯輕浮的華麗嗓音,莊重又可憐地點了點狐狸腦袋,小聲問:「浪漫嗎?」
阿忘想了想,輕聲道:「還差一丟丟。」
她又踩了他一腳:「叫我主人,還當我爹娘,做暖床奴也罷,又要跟我交朋友。貪心的小狐狸,該罰。」
嘴裡說著該罰,手卻揪住狐狸的毛,爬上了他的脊背。
阿忘翻身,癱倒在狐狸背上,道:「不要跑,我想先躺一會兒。」
夔維變得更大,這樣就不擔心阿忘摔下來。他說:「別害怕,我慢慢走。」
公狐狸馱著人類女孩慢悠悠地走在午後,陽光懶洋洋灑下,阿忘沐浴在暖光中,身體一點點暖起來,受辱的痛苦仿佛被光芒驅散。
蓬鬆又茂密的狐狸毛像草原上的野草,阿忘似乎置身在遼闊的自由之地,就這樣優哉游哉地神遊。
時光在午後中逝去,風裡逝去,歲月只是一彈指,她夢到空寂的白茫一片裡長出了狐狸毛一樣的草,橘紅色是夕陽晚照,朝日的饋贈。
她需要這樣的溫暖,哪怕只是短暫的代替,也比冰冷與虛無的孤寂好。
空落落的冰冷里什麼也不會擁有,埋葬的永遠是白骨與血肉。記憶不斷模糊,人影不斷消散,什麼也留不下,什麼都不停留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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