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麼說呢,阿忘想,瞧上去真是嚴肅、優雅、冷清的生物。
蒼鷲胸膛的血止住了,沒有再流淌,阿忘緩緩靠近他傷處,壞心地笑了下,抬起玉手扒開羽毛撫摸他傷口邊緣。
又軟又血腥,倏地,阿忘將手指插入他傷口,真暖。
還是得報復一下他才行,阿忘想,可不能輕易表示原諒。
她任由蒼鷲的血肉擠壓她纖細的手指,傷口的血液順著阿忘的手指流淌到手背上,阿忘微蹙眉頭,突然不想玩了,這裡不知哪裡有水,可不要蒼鷲的血弄髒她。
雖然她現在已經狼狽,但她不要蒼鷲的血弄濕她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。
阿忘將手指抽出來,輕輕的「啵」了一聲,骨頭那樣硬血肉卻軟,看來妖也不是無堅不摧,人類的刀劍照樣能殺了他們。
阿忘用手背撫蹭蒼鷲羽毛,試圖將手擦乾淨,摩挲半晌她收回手,揪住一根羽毛想要爬到蒼鷲身上去。
可他的呼吸那樣沉重,帶動著身軀一起一伏,阿忘勉力爬了上去,隨後懶得走到鳥頭上踩了。她在蒼鷲身軀上躺下,隨著他的一起一伏慢慢呼吸,漸漸平靜下來。
她望著妖山的長天,心道,她短暫的餘生或許會充滿不被期待的刺激,等著她的是這片陌生的土地養育出來的無數兇殘妖類。
還有蒼鷲口中的王。
第33章 妖與美人32 蒼鷲冷靜地想,他們的身體並不匹配
妖山的夜空清澈如海, 無數的星子是海的靜魚。阿忘伸出手想捉到一條,捏在手心看它光亮是否一如既往,還是將她的手灼出洞來, 像熾熱的日光一樣, 傷害也撫慰人類。
夜是很冷的,阿忘爬下去鑽進蒼鷲的翅膀下, 貼近他滾燙的身軀。蒼鷲的呼吸很平穩, 身軀的起伏節奏分明,阿忘只是貼近他羽毛的根部,卻好似貼近他心臟,她感受到他心臟的跳動,在夜裡的靜謐里顯得那樣的轟鳴。
她自己的呼吸聲輕淺得多, 幾乎被蒼鷲的心跳聲掩蓋,像是草原上無助的兔子被天敵捉住,被把控在猛獸口中只能發出弱小的嗚咽聲。兇猛獸類的涎水弄濕她一身。正如此刻蒼鷲的心跳聲包裹住弱小的阿忘,讓她幾乎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, 嗅聞到的聽到的只有蒼鷲那有力的滾燙的氣息, 像是被他含入口中。
阿忘想要離開。但夜實在冷得無情,她衣衫破了腿上的擦傷也沒處理, 身上紅痕未褪有些癢,發著麻。她不能讓仍處於疼痛中的自己再經受冷夜的無情。
阿忘閉上雙眸勸自己忍耐,只要願意就能習慣,人的慣性一向強大得可怕,只要麻木自己, 哪怕一直前進的方向通往萬丈深淵, 也能將被虐待被欺辱的境遇幻想成天堂模樣。
她貼著蒼鷲的身軀漸漸睡著了。
醒來時阿忘發現自己被蒼鷲抱在懷中。蒼鷲赤.裸.裸不著寸縷, 阿忘被迫直面了他的情玉。
阿忘想要推開他, 卻發現他仍然處於昏睡中。翅膀未收,身軀已化為人形,傷口慢慢結痂。
阿忘掙扎了半晌,也未從蒼鷲的懷抱里掙脫,但忽的她聽見幾聲喑啞的喘息,抬頭望時正撞上蒼鷲恰好睜開的雙眸。
他們現在的姿勢很危險,阿忘雙頰微紅,眼中隱隱惱意:「你硌到我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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