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忘微微垂下眼眸:「阿忘,我叫阿忘。
「親近的人都這麼叫我。」
聽到她這樣說,蒼鷲抬起她下巴:「我是妖,做不成你親近的人。」
阿忘茫然地看著他,無措道:「那……那不用叫我,不用在意一份食材的名。」
蒼鷲被這女子說得心軟了三分,他有心鬆開手,手卻不聽他意志仍撫著她下巴:「我是蒼鷲,阿忘……」
「我就這麼叫你吧。」蒼鷲克制住不該有的念頭,強行將手收回,移開目光看向庭院。
繆吉竟還在跟那半妖糾纏,他擔心女子害怕,走到她身前擋住她目光,沖繆吉喊道:「走了。」
阿忘看著擋在她身前的妖,眼眸有一瞬疑惑,雄妖跟男人竟這麼相似麼……
這樣的認識沖淡了方才的心驚,她撫上眼尾,默默將淚珠擦乾。
繆吉聽到聲音,輕笑一聲,看了下被他踩成爛泥的半妖,因為討厭這半妖的慘叫,方才那刀啊不小心在他脖子上劃了幾道,半妖也就再也出不了聲了。
妖真是性命頑強,縱使四肢被廢,喉結碎裂,這半妖竟還苟延殘喘著沒有死去。
要給他一個痛快嗎?
當然不。
繆吉笑得燦爛,一腳踩上他脊椎,咔嚓,不小心碎成渣渣了,真是抱歉。
繆吉收回腳,在姜逢枝身旁站定,他瞧了會兒姜逢枝,忽地彎下腰來:「煎熬著死去吧,雜種。」
繆吉說完,嘆了口氣,美人兩次被搶之仇總算報了。
他輕快地轉身,輕快地跟上蒼鷲步伐:「來了來了。」
月上中天,姜逢枝爛泥一樣倒在庭院裡,四肢盡廢脊柱也碎,連開口說句話道個別都做不到了。
慘痛到極點,似乎忘了呼吸,腦海里除了血腥還剩什麼。他想要爬到阿忘身邊的,想再見她一面,想跟她道個別。
想問她開心嗎?她做到了。
她給他的殊榮,他榮幸之至。
如果是她親手殺他,一口口吃了他,他會好受些。
死得這樣悽慘,她會記住嗎?能記住多久。
這一生這樣短暫,作為半妖的一生,竟然沒活過人類百年。真是……失敗啊。
生命最初是怎樣誕生的,生命的盡頭只有黑暗一片嗎?
她那樣厭惡他,而愛與恨究竟有什麼區別。他就當她愛過他好了。
都要死了,總得騙騙自己,軀體的疼才好受些。
姜逢枝想翻個身,想看看月亮,照照月光,想看看長夜漫漫冷冷長天,想見見她,抱一抱她。
這庭院的地太涼,燈籠的紅暖不到塵埃與泥土,而血肉的紅漸漸冰冷,與土地連成一片,澆熟的種子會在春日開放嗎?
他希望她來摘開在他血肉上的花朵,如果她不願,踩碎也是可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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