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以沐與其說遷怒君靈雪，更準確地說，他是在恨自己。

為何他沒有認出來？明明他察覺到古怪，可卻下意識忽略，只因為那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。

那個人，是他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，過去的他一直追逐她，想要她回頭看看自己，可她永遠那麼遙不可及。就算他再努力，也無法觸碰到她。

所以在「她」忽然態度大改後，縱使他察覺到古怪，可還是自欺欺人下意識忽略，暗中告訴自己，或許是因為她感受到他的真心愿意接受他。

傅以沐嘴角緊繃，心中自嘲，原來從始至終，不過是他一廂情願。

君靈雪卻心中大快，「將你置於何地？難道你與我在一起不開心？不快樂？你傅家能有今日，都是我給你們的！你所有的地位，尊榮，也都是我帶來的！她能給你的，我也同樣能給你。」

「傅哥哥，只要我還活著，就能給你想要的一切。你既然喜歡她這張臉，以後我都變成她的樣子好不好？只要你我聯手殺了她，那我就還是天玄女帝，一切都沒有變，你所擁有的一切都還是你的，你會成為天玄最尊貴的男人……」

第399章 玉傀儡

君靈雪說到這，五官扭曲，神色癲狂。

傅以沐不由後退，不敢置信，「你已經走火入魔了。」

「你讓我覺得噁心。」

傅以沐臉上滿是厭惡，只覺得面前的人格外猙獰。

傅以沐臉上的厭惡，刺痛了君靈雪。

她徹底發起瘋來，「噁心？哈，我噁心？我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，我有什麼錯？錯的是你們！」

「明明是你沒認出來，卻將所有錯誤推給我？怎麼，是覺得正主回來了，就不需要我了是嗎？傅以沐，你們不可能，這輩子都不可能！」

君靈雪語氣變得激動，「你還看不出來嗎？她根本就不愛你，從始至終，她的眼中除了天下，皇權，從來沒有你。不，應該說，沒有任何人能被她看在眼裡。」

「你應該很清楚，過去她不可能愛你，如今，更不可能。」

因為她親手斬斷了傅以沐和君九歧之間的那點可能性，想到這，君靈雪露出病態的笑。

傅以沐身子晃了晃，臉色煞白，他下意識看向君九歧，在對上那雙平靜無比的眸子時，心中最後那點僥倖也煙消雲散。

是，他知道，他們沒可能了。

他也知道，其實君九歧從未愛過他。

「別再說了。」

「過去的事，無法改變。無論有何理由，錯了，那就是錯了。雪兒，回頭吧。」

「事到如今，我早已別無選擇。傅哥哥，別忘了你傅家與我聖殿早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。你覺得，若讓君九歧重新回坐上帝位，你，傅家老太君，還有整個傅家會有好下場？」君靈雪見軟的不行，乾脆威逼。

「我傅家只是被矇騙，並非主謀。」

「你太天真了，你真以為傅家什麼都不知道？」君靈雪只覺得可笑，「傅家老太君可不是這麼想的。」

「你是何意？」

「這些年，聖殿幹的事，你們傅家一樣也不落。你覺得，以她的性子，會放過同流合污之人？」

君靈雪嘲諷地掃了眼君九歧，傅以沐一驚，下意識反駁，「不可能！」

「是真是假，回去問問你家老太君便知。實話告訴你，當年謀劃麒麟軍的慘案，也有你們家老太君的手筆。否則你以為，傅家能安生坐穩帝都第一時間這麼多年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