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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蕭恆?」

蕭恂輕蔑一笑,「他要去泰山祭祀天地,那便留在那裡,永遠都別回京城了。」

……

裴儉做了一個長長的夢。

夢裡不再是他們溫馨的小宅子,而是後來那座空的叫人害怕的大院子,他每日都有忙不完的公事,時常幾日都不歸家。

有一回在書房,他無意中翻找書冊時,一張薄薄的紙箋,輕飄飄的落在青磚上。

淺色畫著花鳥紋樣的花箋,只是時日久了,有些泛黃。念兮喜歡這些精巧的物什,有時候還會薰香,他將紙箋從地上撿起來,念兮娟秀的字跡映入眼帘。

「裴儉,你怎麼還不回來?」

「裴時章!裴時章!裴時章!」

「夫君,我已經好些天沒有見你了。」

「裴時章,我以後再也不要理睬你了!」

滿滿一張紙箋,都是她那時想念他的心情。

裴儉啊,你怎麼還不回家呢?

因為,因為已經沒有家了啊。

倏忽間,他不再是旁觀者,他變成了那個握著妻子紙箋的裴儉。

念兮,我回來了。

你還在等我回家嗎?

你還肯等我回家嗎?

裴儉蹲在寬闊的書案旁,泣不成聲,他好想再一次,再一次說一句,「念兮,我回來了。」

她能聽到嗎?

那個困在四四方方大宅院裡的念兮,那個在無盡等待中的念兮,她能聽到嗎?

她還能不能等到她的夫君歸家?

……

裴儉醒來時,距離遇刺那日已經過了兩夜,他尚且虛弱,但總歸性命無礙。

秦朗正坐在一旁與溫青珩鬥嘴。

秦朗腿上的傷很嚴重,太醫說傷到筋骨,以後不能跑跳,只能慢行。

秦母為此哭天搶地,秦朗倒是很看得開,「我是文人,又不是武將,父親總說我不夠穩重,如今再不會跳脫了,多好。」

他生性樂觀是一方面,另一方面為裴儉受傷,倒也覺得挺驕傲。

在國子監時,裴儉太耀眼,日常又總是冷冷清清,平日裡除了與顧辭在一處,對他們這些人,總是冷待。要不是他運氣好跟裴儉在一個院子,估計現在也只是泛泛之交。

如今可不一樣,他秦朗是裴時章的救命恩人!

死後那也是被裴家的後人祭奠的存在!

溫青珩為此嫌棄他臉皮厚,又嫌他話多,「怎麼偏偏就傷了腿,沒傷到嘴呢?」

秦朗嘿嘿一樂,「你傻啊,腿能用劍傷,嘴傷那能用劍嗎?」

溫青珩勤勉好學,問道,「那用什麼?」

秦朗:「當然是用嘴嘍~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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