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說,裴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
在他看來,許表妹各方面都不比妹妹差,最重要的是,她提起裴儉,眼睛裡的柔情簡直快要溢出來,哪裡是妹妹那般冷漠叫人寒心。
儘管喜歡一個人是很私人的事,可念兮惹得兩兄弟反目成仇,也是不爭的事實。
秦朗不過肉體凡胎,人心自有偏差,難免會對念兮產生怨懟,更偏向溫柔的許表妹。
於是說道,「可巧我才從時章的府里出來。他病得沉重,家中又無人照料……」
許宛歆肉眼可見的緊張關切,雙手攥緊了帕子,連聲問道,「表哥生病了?可有延醫問藥?表哥身體一向健壯,好端端的怎會病倒?」
一連串話問完,臉上方露出幾分羞赧之色,「關心則亂,是我失態,倒叫秦郎君見笑了。」
秦朗卻對她這般反應很滿意,裴儉如今,可不就是需要這麼一位知冷知熱的佳人相伴麼!
「哪裡的話。」秦朗擺擺手,跟著笑道,「已經看診過,不過他病得不輕,人都燒糊塗了。我明日還要當值,倒是難以兼顧……」
其實裴府還有僕從,裴儉倒也不至於可憐到無人照料。但這時候,自然要往重了說。
果然,許宛歆面上憂色漸濃,蹙著兩彎細眉,手上絞著帕子,片刻後開口,「我倒是閒著,就是……怕表哥會不高興,怪我擅作主張。」
「那不會的。」
聽她願意照顧裴儉,秦朗只差拍著胸脯打包票,「是我拜託你去照看,裴時章若當真不知好歹怪罪下來,只管叫他來尋我!」
人在病時,心房也最是脆弱無依。許表妹這時候靠近,溫柔呵護,照料有加,他不信裴儉的心是石頭做的,能毫不動容?
最好是迷途知返,與表妹和和美美。
這樣的話,兄弟還是兄弟,愛人各有不同,兩相便宜,豈不完美?
秦朗越發覺得自己聰慧過人,大義無私,扶危救困,嘔心瀝血,實乃不可多得的良師益友。
「那就這麼說定了!」
許宛歆點點頭,頰邊不自覺紅了兩分,愈發顯得楚楚動人,「表哥換了住處,我還不知他如今住哪。」
秦朗心中暗罵裴儉這不知好歹的東西真是命好,一邊笑著將位置說了。
與許宛歆別過,他那些愁緒都跟著散了,像是已經看到顧辭與裴儉握手言和,心滿意足回了府。
這邊許宛歆等人走遠,才淡下眉眼,側頭吩咐侍女道,「回去將新做的那身緋色十六破褶裙拿出來熨好,明日我穿那件。表哥病中,看些鮮亮的顏色,心情也該會好些。」
「是。」
落日向晚,暮雲合璧。
許宛歆抬起頭,望著天邊煌煌盛大的晚霞,露出一個溫婉而美好的微笑。
她如何能不知曉表哥住在哪裡呢?否則也不會「恰好」遇到秦郎君了。
她自幼早慧,在旁的小孩玩耍哭鬧時,她已經學著做一個小小淑女,等著快快長大,好嫁給心愛的表哥。
可惜時運不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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