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由撓了撓耳朵，佟遇還蹲在那裡看著那個玉瓶。

我能想像得到他的心情。

如果是我費盡心力修補的東西被碰壞了……我也會崩潰的。

孫老臉色極為難看，咬牙道，「佟遇你先起來，壞就壞了，拿回去重新進行修補，這次有充足的時間，務必要讓花瓶恢復原樣。」

佟遇咬牙起身。

「是，老師。」

但是我們都知道，壞過一次的瓷器再壞一次，想要修補算是難上加難，更別說還要恢復原樣。

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。

就算能夠做到那要付出的精力，也絕非第一次可比。

老師輕飄飄道，「要我說，這玉瓶壞的也不冤。」

孫老瞪了過來。

「你什麼意思？」

「你上次的修補就不算完美，這次壞了不過是給你一次修補的機會，也算是歪打正著了。」

我低下頭，減少存在感。

不得不說，我這老師氣人的本事還是一等一的好。

孫老被他氣得渾身哆嗦。

「你就是存心找我晦氣，剛才已經解釋過了，我徒弟是因為時間有限，才沒能做到修復完美，你還抓著那件事不放，你到底想怎麼樣？」

老師不慌不忙，「我不想怎麼樣，只是說句實話而已，你們自己修的不好，難道還不許別人說了？沒這個道理吧？不說是我在場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啊。」

孫老氣的臉色發青。

老師悠哉悠哉，「你不讓我說，是想堵我的嘴嗎？那你可有的忙，這麼多的人這麼多張嘴，你恐怕堵不住。」

我忽然有些同情孫老，老師這一番夾槍帶棒的話，換做任何人，恐怕都得氣個七竅生煙。

孫老臉色扭曲，青筋直蹦，我都懷疑他會忍不住衝上來跟老師同歸於盡。

但事實證明，薑還是老的辣。

他分明已經氣得頭頂冒煙，卻還是憑藉幾次深呼吸，平復了情緒，「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，同樣的東西，我徒弟做不到完美，難道你徒弟就能做到？」

來了來了！

這就是大戰之前的挑釁！

我趕緊拉住老師的衣角，別說了，這個時候退一步也沒什麼，您老千萬不要坑我啊！

老師沒有收到我的暗示，昂首挺胸理直氣壯的道：「那是當然！」

這四個字說的鏗鏘有力。

仿佛在這偌大的會場之中有了回音。

我絕望的閉上眼睛。

「達特先生。」佟遇開口，「我記得您這徒弟好像剛收了不到三個月吧？入門級的學徒……您別怪我潑您冷水，恐怕她要辜負您的期望了。」

他緊接著，話鋒一轉。

「不過，畢竟是您的愛徒，您對她寄予厚望，在您心裡，她當然最好，盼望她能夠揚名立萬，也是正常，只是，這個場合可不適合。」

老師撇了他一眼，又看向我，「你有沒有信心？」

「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