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他一個人住在病房裡,甚至連上校的一片衣角都見不到,第一次有種想把眼淚流的更洶湧的衝動。
可事實是他沒有流淚,想見上校一面的煎熬的心情,也只能自己消化。
又過了一天,施未矜才來到病房看望他。不管心底有什麼埋怨和衝動,在見到施未矜的那一刻,楚知川的情緒都忽然被撫平了,就像在傳輸數據時,一旦緊張得覺得快要出錯,一想起上校的模樣,就會突如其來的冷靜下去。
楚知川坐在病床上,眼睛一錯不錯地注視著她走進來的樣子。
也許是有事情要去辦,施未矜的長捲髮盤在腦後,幾縷捲髮垂在側臉邊,不知道是否太忙太累沒有好好休息,眼底有輕微的烏青色,那雙驕矜的眼睛露出疲倦之色。
身上穿的是一套灰色西裝,楚知川還記得這是自己為她買來的,一想到這裡,不禁喉頭一緊。
黑髮、琥珀眼、灰色西裝,並沒有太多的顏色,懷裡卻抱著一大束鮮艷的花。看病人的時候,送花是基本禮儀。
橘紅主色調的鮮花,與她的琥珀眼相映成輝。
看著她走過來,再輕輕拉開椅子坐下,與自己的距離只有半米左右,楚知川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放得好輕。
施未矜把花束放在床頭:「恢復的怎麼樣?」
不想讓她擔心,楚知川點頭說:「已經好了很多,沒多久就可以痊癒了。」
放好花束,施未矜靠在椅背上,又是半晌無言。她說:「那你好好休息,我準備走了……」
氣氛突然沉了下去。
楚知川的臉龐再也無法勉強維持著溫文爾雅的笑意,三秒鐘之後,他乾脆放棄抵抗,任由自己的神情不再偽裝得毫不在意。
鼻樑落下微微的陰影。
在仿佛凝結的氣氛里,楚知川緩慢地把頭往牆壁那邊偏了過去一點,只給施未矜留下一隻耳朵,還有頸的線條。
僅僅只是這樣一個動作,皮膚與被子的摩擦聲也在安靜的屋子裡變得十分引人注意。
他的臉緊緊繃著,唇角也失去了溫和的弧度。
這一身灰色的西裝,她大概根本不記得是誰買的吧?她的衣櫃裡,全是男伴幫忙挑選的衣服,她根本記不住自己買的又是哪一件。
他第一眼見到,還那樣自作多情地以為是願意接受他。
現在施未矜要把他拋棄了嗎?就像一個玩具,或者有價值的一次性工具那樣,僅僅用一束鮮花,一句探望的話語,就打算把他甩開、拋之腦後……
怎麼可能? !他做到這些地步,不是為了只聽一句問候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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