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海里的記憶衝擊著他，面前的藺藺溫柔又擔憂，和昨日強勢掌控著他的仿佛不是一個人，偏偏他昨夜又是哭泣，又是求饒。今日再見之下，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面對，只想躲起來。

只是他躲得匆忙，剛剛被掀開的被子折起來，被他猛的一拉，顧頭不顧尾，蓋住了頭，卻露出了腳。

藺藺微微一挑眉，瞬間明白過來，然後忍不住失笑。

今今，也太可愛了吧。

程津也發現腳上的冷風了，他試探著往回縮，勁瘦修長的小腿慢慢挪動，仿佛不會被人發現，堪稱掩耳盜鈴的最佳典範了。

藺藺眼底浮上戲謔，忽的伸出手，握住了他的腳踝。

「啊！」程津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往回縮。

藺藺卻已經笑著握住自己的獵物，然後伸手撓了撓腳心。

躲在被子的里人一下就控住不住笑聲了，小腿掙扎著往回縮，被被子悶住小聲求饒道：「癢，藺藺，別……」

藺藺適可而止，放開他的腳腕，伸手將被子連人撈了起來：「還躲嗎？」

程津掀開被子，露出一張緋紅的小臉。他的眼睛因為笑聲水潤潤的，乖乖的看著藺藺搖頭：「不躲了。」

藺藺彎唇笑了一下，吻了吻他的臉頰：「有沒有哪裡不舒服。」

程津搖搖頭又點點頭：「眼睛，有點腫，睜眼睛，累！」

藺藺低頭看了看，他的眼皮確實有點腫，至於腫的原因，藺藺想起昨夜的荒唐和程津眼角不斷沁出的淚水，竟然又有些蠢蠢欲動，想要再看一遍美人落淚。

只是懷裡的人依賴撒嬌，她只能收了收心思，吻吻他的眼睛：「那再躺一下，我去煮個雞蛋。」

「不要。」程津搖頭拒絕，伸手圈住她的脖頸抱了上來。

附在她耳側小聲問：「藺藺昨天說的話是真的嗎？」

大約是太幸運，也太順利，他有些患得患失，忍不住反覆確認，並且不太敢看她的臉。

藺藺一怔，隨即想到什麼。

昨夜腺體標記完，程津就累的睡著了。

只是他睡著也並不安穩，一直拉著藺藺的手，嘴裡小聲呢喃的不是藺藺，就是姐姐，夢裡也是惶恐不安心的模樣。

藺藺前半夜基本是用信息素和懷抱安撫著人才睡過去的。現在程津問，她也抬手將他抱緊了一些，低聲哄：「看，如同你現在在我懷裡一樣，我喜歡你，沒有比這個更真的了。」

程津緊緊抱著她，忽然又想落淚了，這大約是得償所願的喜悅。

他從小一路跟隨的姐姐，那些患得患失的心情，還有渴望被回應的愛意，忽然就有了歸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