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澈森會這麼防備與重視,大概那人的意圖一定深不見底,與他們要走的路是相反的。應綿不敢想像同處了一個多月的隊友其中有一個可能心有不合,居心險惡。這很容易讓他聯想到方修塘的那件不可說的往事,剛好是在這樣的環境下。
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,應綿本來就想著過去一個多月過得有點太順利了,果然這時就出了問題。
——確定了嗎?
應綿又問了一遍。
——只能說,真的有那麼一個人。
兩個人一個在手腕劃字,一個在手心劃字,在交流著一件沒有確切經過和結果的事。應綿知道他們接下來的行程有得煩了,要保證勘探任務的順利完成,又要在那之前翻找出內鬼,這種事真不是正常人能幹的。
不過應綿回想著方修塘說的話——一件不那麼遵守規定的事。
他所說的這件事會是什麼事呢,當應綿將已有的線索,嚴謹地聯繫、拼湊起來之後,一下子睜大了眼睛,心下驚駭。他得出了一個結果,原來方修塘和溫澈森早決定好要趁進入污染區深處的時候做些什麼,便能冷靜著,讓他保留了那藥物。
「上校。」應綿輕聲問他,「你手上還有藥是不是?」
既然是中途反水,那麼一開始溫澈森就難以利用藥物配備數量鑽空子,只會是他本來就還有藥在手裡,但沒有向下進行二次分配。
溫澈森幫他捋了捋額前的碎發,沒有正面回答,「這件事只能我自己做。」
應綿沒有對他的計劃表示抗拒,只是默言不語,兩個人各懷心事,交換著目光。應綿內心是平靜的,但他又無心對眼前才知情的事表達認同,這不在他的認知之內,這是一場內部暗戰。
應綿清楚溫澈森和方修塘的性格,都是強硬的,不容置疑的,但這個決定一定也讓他們猶豫過,但最後還是決定要利用這樣的環境來清除異己。
應綿閉了閉眼睛,困意又上來了。在快沉入那搖搖欲墜的倦海之前,他嗅察著那熟悉的體溫,鑽到了溫澈森懷裡。
溫澈森似是也敗下陣來,但這時不能跟他一起入睡,就要走了,但只在走之前貼近了一點,蜻蜓點水一樣親了一下他的鼻子。
「我會很小心的,睡吧。」
接下來幾天過去,很快就過了間歇期,他們整理好裝備,離開了臨時營地,開始往雨林另外一個方向進發。
雖然已經休息充足,但都研究過此行路線,在面對這兇險的未知,有些憂慮。
在這條路線上,他們遇到了數量繁多的已經異化變形的動物,那些動物樣子醜陋,面容扭曲,四肢錯置顛倒地長著,有些驚悚之意。但好在在面對時,多數都能躲避過去,因為它們也都很防備這些入侵的人類,它們似乎擁有某種自保意識,只遠遠觀察著,左顧右盼,而後迅捷逃離了他們可能會路過的區域。他們這些帶著專業狩殺槍械的人類,是最大的威脅。
在進去的大概一個月之後,他們在一個長藤蔓和鮮花纏生的山洞裡歇下。
已經進入中心區,這裡的空氣開始變得稀薄,也是在山洞裡找到水源才能呼吸到乾淨的空氣。
這片區域比上一次的看起來要開闊很多,那些密集的低矮樹影消失無蹤,取而代之的是高到穹頂的巨型大樹,被風吹動時,會落下一些溫暖的光斑。
但空氣開始變得更糟糕,那光斑影射中的並不是浮塵或者濃白煙球,而是病菌粉末,這讓他們在外面一秒都不敢除下那防毒面罩。但還是被侵蝕,已經能頻繁地聽到隊員們嘔吐的聲音,有如絨毛黏附在氣管和肺部的病菌,帶來生理衝擊,比密集的樹牆還要讓人覺得噁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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