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聽了別人明里暗裡的在這樣的時刻臭顯擺、下絆子,她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自然是忍不住的,雖然他們都沒在屋裡面候著,可在外頭的人也不少,她斷不能讓這賊心的老婦人去辱沒了恩人!
她剛想撕破臉面去與那老賊婆子大鬧一場,左右她是打抱不平的,卻被身邊的人一拉袖口。
「二位住嘴罷!以為這是哪裡?菜市場還是小攤子前?...這是平寧侯府!裡面侯爺正在候著,你們在這吵嚷起來若是驚動了侯爺,可是不要命了!?」
二人本來劍拔弩張,一聽眼前人勸阻的話語忽然就都偃旗息鼓了起來,不免為了各自的魯莽惱上心頭,心中又不斷祈禱著,此事可不要被多嘴之人捅出去才好...
卻說外面人候著的不少,裡面的人也沒剩下幾個,都是平時與霍老夫人極為較好的親戚和姐妹,個個都紅著眼眶,守在霍老夫人的窗前,殷切地看望著。
「大家難得都來了,怎麼不坐?」
此刻的霍老夫人再也沒有之前的氣度雍容,在慈歲的攙扶下,懶懶地躺在床榻上.
兩頰瘦得凹陷下去,就連眼窩都失去了色彩,灰撲撲的,看著就像是毫無生氣的骷髏一般。細瞧她伸出的手,猶如一段被雷電劈過的枯木,直挺挺地伸向天空。
可此刻,霍老夫人的精神已然是這幾天來最好的時候。
前幾日她不知吐了多少口的鮮血,就在沈惜憐與沈卿白都看不過去,跪倒在大哥身前,「大哥,你就放大母去罷!她實在、實在是太受苦了!」
沈卿司何嘗捨得?
只是看著大母因他的續命丹藥而備受折磨的樣子,最終,也終於鬆了口。
若是這樣痛苦,甘心讓大母和他早逝的父母和大夫父團聚,或許才是對大母最好的,而自從沈卿司斷了那黑玉續命藥之後,大母的身子斷崖似的下跌,沒過兩日就幾乎連話都說不得了。
今早大母醒來能說能笑,他便知道,大限將至。
於是眾人便都聚集如此,只要大母想見的人,此刻他一定都會帶來,不會給大母留下任何的遺憾——
霍老夫人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,撐著猶如蠟燭最後燃燒的燈油一般,同她最關切的幾個人說了幾句便將人都遣散了出去。
終歸最放心不下的,就是眼前的這幾個孩子了。
她低聲與卿白、惜憐說將過去,話語關切純然肺腑,祖孫幾人頓時抱團在一處流淚。
「人有聚散之日,花有重開之時,孝雲、惜憐,不必為我的故去太過傷感,大母年歲大了,能活到如今已然是夠本了,去見你們的大父、父母,我心中無愧。」
沈卿司聽之也不免動容,猛然閉上雙眸,讓氤氳的淚珠不見天日。
「你們要記得,我走以後不要再頑皮,要聽你們大哥的話,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,是為了我們沈家好...可記得了?」
沈卿白與沈惜憐淚流滿面地點點頭,他們何其不舍,卻也無能為力。
「褚修,你過來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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