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晚都有這一天。
早來就好,她也不必再為了他不知何時到來的滔天憤怒所擔驚受怕了。
「好,你說。」
她站在他的面前,渾身緊繃。
「你身子不好,這幾日又沒怎麼吃好,坐下罷。」
他起身,將椅子輕鬆搬到她的身前。
她看他事到如今還冷靜的模樣,簡直不能相信,半信半疑。
他看她那樣警戒的模樣終究是露出一絲苦笑來調侃,「你不信我,難道椅子還能吃了你?」
外面又再下雪了。
永州就是這樣,只要到了冬季,三日內總有一日是要下雪的,冷的叫人無處可躲。
或許是丫鬟沒關緊門,有幾絲冷風卷著雪渣子偷偷鑽了進來,在這哄的極暖的屋子裡,顯得極為突兀。
「過去,都是我的錯。」
他忽然這樣說。
「從今以後,我再也不會為了過去而去傷害我們之間的感情。如果我已經知道此生不能沒有你,為何還要為難自己不去接受你的過去?」
「那些我不願發生的事情,是上天在懲罰我,與你無關。」
他情不自禁地蹲下自己的身子,牽起她身前的手,「過往既為過往,桑桑,我如今看重的,——是我們的以後。」
他以後,還有和她有無數個以後。
過去,既為雲煙,又何必在乎。
第二百四十一章 歸來
豐和三十七年凜冬的某一日,冬夜寒風寂,星辰漸隱蹤。
一匹渾身傷口的殘馬帶著一大一小兩個男子從遠方殺回永州。
時隔不過兩月,陡然回了這熟悉的地方,卻有時移世易之感。
曾幾何時,這是他霍刀和桑桑一起智斗奸商、挽救黎明的地方,如今她不知去向,他一身傷痕,只剩下同樣飽經風霜的千帆。
他低下頭,看著這個比自己膝蓋高不了多少的孩子,這一路上,他見了太多不應孩子見到的東西,眼神中的童真盡然散去,取而代之是極致的冷靜。
是他沒有保護好千帆。
「霍叔叔,咱們回家嗎?」
霍刀低下身子,為他將有些鬆了的氈帽系住,不讓風雪灌入。
城外的樹枝本來冉冉叢生,卻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,此刻上面掛滿厚厚的舊雪,忽然某一節不承其力,「咔嚓」一聲,猶如斷頭,倒在了雪地里。
「不,現在城裡很混亂...」
「那就是有壞人要抓我們嘍?所以我們既不能回家,也不能去醫館,對不對?」
霍刀有些詫異千帆的敏感,這一路上他從來沒有和千帆說娘親被人帶走的事情,就是怕他擔心,他只和千帆說,是娘親有事才暫時逗留在了永州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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