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剛易折,這才招致禍端?
而他一直堅守的,為她好、為孝雲好、為惜憐好,是否都是正確的?
這樣的困苦一直折磨著他,時間長了,他便把她去世的因果,都應在了自己的頭上。
「我定會全力以赴守住咱們沈家上百口,只是有『攘外必先安內』,我不常在府里,沈府不能沒有人照管,父親都已經去了,大母又已病入膏肓,如今只余你我兄弟二人,守著這沈家了...孝雲,你可明白?」
沈卿白被他的話激的渾身一動,這還是大哥第一次與他說沈家之事,將自己與他放在了同一個陣線,並沒有再把自己當做廢物,明明白白的說著他對自己的盼望和自己肩上的責任。
從小到大,從未有人重視過他,相信過他。
有大哥明月在前,誰會去關注一顆埋在淤泥里的石頭?
「大哥,我懂了,我會好好打理沈府的,不叫你有後顧之憂,你且放心!」
沈卿司抬手,拍了拍沈卿白的肩膀,嘴角雖未有提起,眼底卻有笑意。
沈卿白忽然明白了那句,長兄如父。
「孝雲,我知你這些年來心中對我有所怨氣,恨我拆散你與那寡婦的姻緣情愛,又將王家庶女嫁與你,可我是你的親哥哥,或許有錯,可當年一事,萬般都是為著你好,你...不要見怪。」
望著那高大闊行遠去的大哥,沈卿白一時恍惚,仿佛大哥已經垂垂蒼老,留在這世間的,只不過是他的愧疚責任塞著那具叫「沈卿司」的殼子裡,徐徐行走。
過去的大哥,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沈卿司何時有錯?
沈卿司何曾有錯?
這不僅是沈卿司自己的認知,更是沈卿白的認知。
這麼多年了,他自暴自棄,他雖看似漠不關心卻早已滿腹怨憤,可今日卻只聽了大哥的這一句,就已淚盈眼眶,顫抖難及。
他轟然坐在地上,毫無形態,如個受委屈的孩童,默默地流著眼淚。
穿堂的風起了,沈卿白站起身來,拍拍身上的土,闊步朝著明亮。
皇宮裡。
短短几年時間裡,皇位三更,此刻眾人噙首,風聲鶴唳。
李禕苦心十幾年,手上沾血無數,終於爬上了他一直夢寐以求的皇位。
夜深。
有風湧進來。
原來,這龍首皇位上,也是冷的。
高處不勝寒,無邊寒冷。
「回稟皇上,公孫太傅求見。」
王志在側,三代君王,他依舊是那個王志,仿佛,他才是真正立於不敗之地的人。
李禕自然知道公孫許夜半而來是為了什麼,只是如今他已成皇帝,再也不用顧忌。
「回他,朕已經休息...」
「皇上躲著臣,難道是還怕見臣不成?」
李禕看著怒氣大盛的公孫許,捏一捏眉心,給王志一個眼神,王志便帶著眾人悄然退了下去。
「深夜來訪,太傅可有要事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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