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又不敢這時點燈漏了馬腳,手裡始終攥著那繡了一半的鴛鴦蝴蝶。算計著也沒有多少時辰便會天亮,就在小塌上的桌上一趴,將就著糊塗睡了過去。
東曦吐露,微暖透過窗紙映在她的臉上將她喚醒。她便就著光亮,將夜中做一半的帕子繡了個完整,放進餘下的鞋面和手帕里。
動動僵硬酸脹的脖頸與手指,隨著口中深吐出一口氣,整個人才清醒起來。
轉身下地,解了官匹箱子的鎖,拿出裡面的綠皮包袱到桌上攤開。
綠皮包袱里是前幾日就堆好的紅粉堆花。這是城南繡莊老闆上次就定好的堆花花樣,給的價格雖不高,可也算是筆入帳,定錢她都收了。
值點錢的,還是她桌上的那些。
這些東西每個是一個生動的小畫卷,絕不雷同。
貴的就是這個巧思。
「手藝再精貴,不過是重複。又有什麼意思?要的就是這個與眾不同、獨一無二。」
她這句打動了城南繡莊的老闆,打著「千伶百俐獨步一時」的號子出去,還真留住了幾個富貴小姐常來訂貨,桑無憂也算是有了些收益。
只是這收益,還要再去一半。
想到此,她不得嘆息,誰叫她不能出這深宅呢?只好把到手的銀子拱手讓人。
轉頭又將桌上的那些都輕輕收進包袱里,裹好又鎖回官匹箱子中去,才安心出去忙活了起來。
辰時一刻是沈卿司香鍾出寢的時候。
桑無憂備好了一應物件早早與眾人在外等候,聽了沈卿司的喚聲才推門進去。
紅袖端著熱水往外走,還有兩個丫頭一人端茶一人備衣,兩個侍從鐵林、霍刀候在外頭隨時聽遣。
見他已起身,桑無憂上前遞上浸泡熱乎後擰乾的巾子。
「回來了。」
沈卿司才醒,這一句有說不出的暗啞慵懶。
桑無憂見他半眯的眼瞧著自己,才知他是在同自己說話,便在忙中嗯了一聲。
他接了巾子擦擦臉,又接過另一個巾子包住手放到盛滿熱水的輿盆中。
梳頭的婢子為他攏發戴上束髮冠,那束髮冠用金累絲造之,上嵌晴綠貓眼珠石,四爪蟒龍在上蟠繞,威嚴又氣派。
翠墨拿著官袍才上前,便聽主子吩咐,「桑無憂過來,伺候爺穿衣。」
桑無憂低眉上前接過又道了聲是。
貴人穿衣,偏偏不抬手臂,官袍就沒法子穿上。
桑無憂用自己的袖子角已經碰了他的手好幾次,可是他仍舊沒什麼反應。
難道他是個傻的,這樣的暗示還覺不出來?
桑無憂心中腹誹面上絲毫未顯不耐,直到她再次抬高袖子之時,那人的手忽然伸過來一把攥住她的,還使勁捏了捏。
桑無憂不備,猛然退後幾步,卻惹來身邊的翠墨疑惑,「無憂姐姐,你怎麼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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